三中后巷的打桩机在暴雨中轰鸣，程浩握着唐小薇递来的生锈钥匙，消毒池的铁盖边缘还缠着 1995 年的封条 —— 与李姐剪贴簿里最旧那页的胶水痕迹完全吻合。胶片机的取景器里，铁盖缝隙透出的幽蓝荧光，正是编号教注射器里液体的颜色，液面下隐约浮动着极小的金属片，形状像蝴蝶兰的花蕊。

"小心巴比妥酸盐蒸汽。" 唐小薇戴着舒逸轩的艾草口罩，腕骨贴着从领头者身上扯下的条形码贴纸，此刻正因消毒池的气味卷曲。程浩的胶片机镜头刚对准池壁，取景器里突然倒映出十七个晃动的人影 —— 编号教成员举着改造过的胶片机，镜头安装着与李姐同款的红色滤镜，其中一人的袖口露出半截市立医院工作牌，姓名栏被显影液腐蚀，只余 "后勤科王..." 的残迹。

池内的消毒水早已蒸发，露出十七个水泥台，每个台面上都刻着编号：001 号周秀芳的台面上，残留着蝴蝶兰形状的凹痕，花瓣纹路与程浩后颈的毛细血管扩张图案完全一致；002 号程浩的台面边缘，有婴儿脚踝大小的灼烧印记，印记深处嵌着极小的金属箔，反射出 1995 年的日历日期。唐小薇的指尖划过 003 号台面，突然僵住："这些凹槽，和我臀间的灼痕形状完全一致..."凹槽底部刻着重复的 "3.12"，正是李姐给她第一次烫疤的日期。

程浩的胶片机突然卡带，他看见编号教成员已堵住巷口，领头者手中的注射器闪着冷光，针头刻着市立医院的 logo，针管刻度停在 17ml—— 与唐小薇臀间灼痕的数量相同。"程先生对消毒池很感兴趣？" 领头者的声音混着打桩机的噪音，"1995 年第一台 XF-17 型诱导剂，就是在这个池子里调试的 —— 用精神科患者的脑脊液，混合他们的胎记皮肤。"他说话时无意识摩挲着耳后，那里有片与李姐相同的蝴蝶兰形荨麻疹。

唐小薇突然指着 001 号台面的凹痕："这是秀秀的护士帽留下的。" 凹痕边缘刻着极小的字："阿浩的胎记，要在第三道灼痕后植入"—— 是周秀芳的字迹，却被李姐用显影液覆盖过，覆盖层下隐约透出另一行小字："用李姐的脑脊液做稳定剂"。程浩的右臀突然传来真实的灼痛，这次不是条件反射，而是台面上的陈年显影液粉末，通过皮肤伤口引发的化学灼伤，伤口渗血在水泥台形成的形状，与编号教徽章的三角构图完全重合。

"拍下来，" 唐小薇将艾草精油泼向水泥台，编号教成员的脚步声突然凌乱，"艾草能中和巴比妥酸盐，他们的注射器..."她的艾草精油瓶身贴着 1995 年的标签，生产厂家正是市立医院附属制药厂。

话未说完，领头者的注射器已刺向程浩咽喉。程浩本能地用胶片机格挡，金属碰撞声中，注射器里的液体泼在 002 号台面上，显影出隐藏的墨迹："XF001 周秀芳，批准对 002 号实施胎记植入手术"—— 母亲的签名旁，是李姐的复核印章，印章边缘刻着十七道细线，与唐小薇臀间灼痕的数量分毫不差。

"程浩，" 唐小薇从 003 号台面抠出片褪色的蝴蝶兰贴纸，"这是李姐第一次给我贴创可贴的日期，1998 年 3 月 12 日..." 她的声音突然哽咽，"比我的出生日期早三年。"贴纸背面印着市立医院精神科的住院号，编号末尾的 "3" 被刻意描红。

打桩机的钻头突然断裂，混凝土碎块砸向消毒池。程浩抓住唐小薇冲向巷口，编号教成员的滤镜胶片机在雨中失灵，镜头反光却照亮了池底的终极秘密 —— 十七个台面的编号，按蝴蝶兰花瓣排列，中心位置刻着："XF-17 实验体，编号即床位号，胎记即记忆锚点"，"记忆锚点" 四字下方，用极小字体刻着 "周秀芳专属配方：脑脊液 + 蝴蝶兰花粉 + 实验体皮屑"。

"他们要活埋我们！" 唐小薇看着逼近的打桩机，突然将艾草精油泼向领头者的条形码纹身。对方惨叫着摔倒，手腕的皮肤在雨中剥落，露出底下的真实疤痕 —— 与程浩右臀完全相同的小猪胎记，尾端多了道手术刀刻的条形码，疤痕内侧用医用墨水写着 "004 号备用实验体"。

程浩的胶片机在坠落时抓拍，相纸里的疤痕显形为市立医院的床位号，床位号下方有行被显影液晕染的小字："程浩与唐小薇需保持 3.12 米距离以激活痛感链接"。他突然想起母亲病历上的医嘱："对 002 号实施胎记复制手术，确保与 001 号周秀芳的条形码形成三角构图"—— 原来自己的胎记，从不是自然生长，而是 1995 年那场实验的产物，手术记录附件里夹着张李姐的精神鉴定报告，诊断结果为 "实验性偏执型人格"。

"唐小薇，" 领头者在雨中爬行，"李姐说我们是完美的三角... 你的灼痕，我的条形码，程浩的小猪..."他的瞳孔在暴雨中收缩，映出远处舒逸轩方向腾起的火光 —— 那是编号教在销毁地下室的实验日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