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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部旧吏指着沙盘讲解:
"炸毁永定河石桥,神机营援兵至少延误三日。"
康王却将赤旗插在盐政司衙门:
"此地囤积二十万石官盐,炸仓可令京城盐价暴涨。届时以'平盐价'为名开仓,正好收买民心。"
陇西马场主呈上契据:
"三千匹战马已混入商队,明日申时抵西郊马市。"
康王蘸着朱砂在地图标注,忽见窗外掠过信鸽。解下鸽腿密信,竟是北狄可汗亲笔:
"阴山铁骑已抵居庸关北三十里,狼烟起时必破关。"
康王妃跪在蒲团上,将淬毒的银针藏入法会用的长明灯芯。鎏金佛像后的暗格里,整整齐齐码着三百套僧袍,内衬绣着"康"字的护心甲。窗外小沙弥敲着木鱼走过,梵唱声里混着兵器相撞的轻响。
暗卫统领呈上名册:
"玄武门守将今夜当值,其妾室已收下翡翠屏风。"
康王将虎符劈作两半:
"子时派死士持半符接管武库,遇阻拦者..."
手起刀落斩断烛芯,跃动的火苗映着眸中寒光。
康王举杯敬盐商总会首:
"今夏盐税加征三成,还望诸位配合。"
八十桌席面忽然寂静,盐商们盯着新颁的"盐引新规",额角沁出冷汗。忽有侍从摔碎酒坛,瓷片里竟藏着工部特批的私盐路引。
康王远眺皇城灯火,身后谋士低语:
"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已应允,起事时必开朝阳门。"
夜风卷起盐车扬尘,车辙印里凝着靛蓝的毒盐粉,在月光下蜿蜒如盘踞的毒蛇。
梆子敲过三更时,康王抚摸着先帝御赐的蟠龙玉佩。一年前落败的屈辱与今夜咸涩的晚风,都在掌中凝成淬毒的刀锋。
五月初八,子夜。
朱雀桥下忽然浮起千百盏河灯,灯芯裹着靛蓝盐粉,遇水即爆成冲天火光。巡夜禁军刚吹响铜哨,玄武门守将已斩断吊桥铁索,三百死士推着装满海盐的粮车冲入城门。盐包炸开时扬起的毒盐粉,顷刻间迷倒半营守军。
地动山摇的轰鸣声震碎满城清梦,囤盐仓在火龙药中化作赤色蘑菇云。咸涩的盐雾弥漫十里长街,康王府私兵趁乱冲入官仓,将预备平抑盐价的官盐尽数劫走。东市盐价辰时未至已涨百倍,百姓推挤踩踏中,有人瞥见康王死士在撒盐施粥。
南境藩王的粮船撞破漕河闸口,八百艘船竟有半数载着披甲兵士。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倒戈开城,叛军如潮水涌入正阳大街。永宁侯卫崇山率府兵死守御街,将祖传的玄铁枪插入青石板缝:
"卫家儿郎听令!退后者犹如此砖!"
枪尖挑飞的地砖碎成盐粉,迷了叛军先锋的眼。
华阳公主凤冠未卸,执先帝苍龙剑立于午门。禁军架起盐浸过的藤牌,叛军火箭遇盐即爆。眼看玄武门告破,忽闻北天传来玄甲军号角,裴昭竟率八百轻骑星夜驰援,马蹄裹着北疆盐霜,踏碎长街青石。
陇西马场的三千战马突遭截杀,明棠率盐商护院立起盐包屏障。盐车围成的堡垒内,裴昭旧部以盐粒为箭,毒盐粉随东风飘入马阵。惊马践踏叛军,西线攻势顷刻瓦解。
康王正欲焚毁玉牒,忽见卫崇山单骑破阵而来。永宁侯的玄铁枪头挑着南境藩王首级,血珠溅在鎏金牌匾上:
"逆贼!可还记得丙申年秋狩,你箭射白鹿时先帝的训诫?"
枪出如龙间,康王蟒袍被挑碎,露出内里绣着狼头纹的狄人软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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