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辞:你的好朋友卢煜听到这句话,估计得当场和你绝交。
“懒得管你。”江辞没好气地扔下一句,转身就走。
许宥礼见他真的生气了,连忙脱下裹在外面的病号服跟了上去。
他今天并没有穿平日工作的高级西装,而是套了个仿白灰色绒衫,软乎乎的材质衬得整个人像被主人抛弃、形单影只流浪大街的可怜小狗。
尤其是跟在江辞身后时微垂着头的模样,总能引起路人侧目。
结果可想而知,这场无声的战役最后胜利者还是许宥礼——他凭着自己的超绝演技,死皮赖脸跟江辞回了家。
等江辞不耐烦地打开门锁,许宥礼也没冒失,就眼巴巴地站在玄关看着他,平日精心打理的微分刘海此时柔顺地垂在额头上,完全看不出平日在法庭上盛气凌人的模样。
江辞也没搭理,倚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直到门口那人踉跄了一下,似乎站不住了,他才重新站起身,隔着四五米的间距和他对望。
房间又静下来,静的只能听见午风吹动绿叶沙沙的声音。落地窗投射的光线将许宥礼微红的眼尾照得格外清晰,他抬起头,很委屈,“小辞,你还在生气?”
江辞无语又好笑:许宥礼简直是个无赖,翻来覆去闹了一出,受害者倒变成坏人了。
诡辩律师。
他在手机上点了两下,朝许宥礼挥了挥屏幕,“给你打好车了,许律师,累了就赶紧回家。”
许宥礼呼吸瞬间急促了几分,“可是万一我有车祸后遗症,自己在家病发了又没人知道——”
江辞冷笑,“放心,如果真发生了,我会找最好的律师,帮你找医院索要赔偿。”
话音刚落,许宥礼就突然掩唇,剧烈地咳了起来,咳得整张脸都染上红意,捂着心口像是下一秒就要倒下来了。
江辞:“……”
要说演技好吧,他开始的特别生硬。
要说演技差,又演的如此生动形象,像是江辞不管他就死在这儿一样。
许宥礼晃了两下,“对不起,是我的身体不争气,头好痛啊。”
说罢,他像是小腿失了力,整个人失了平衡般向右倒去。
这个角度,如果江辞不扶,还真容易磕到柜子多添几道青紫。
于是三秒后,江辞对怀里为了赖皮不计成本的许宥礼投降了,“好吧,事先说好,你只能待到明天早上。”
许宥礼虚弱地笑了笑,手指倒诚实地从鞋柜里拿起属于他的拖鞋,换好后坐在客厅沙发上,围了一条毛绒绒的毯子,像只大金毛一样和江辞对视。
这副模样很难和徒手将刀插在墙里的人划伤等号。但想到对方透过布料传来的赤热触感,江辞揉了揉眉心,从药箱里抽出根体温计递到许宥礼面前,“量体温。”
许宥礼乖巧接过,熟稔地含在舌下。
——令江辞没想到的是,许宥礼是真的生病了。
江辞看着体温计上40.5度的高温,无奈地瞥了眼瑟瑟发抖的许宥礼冷冷道:“吃饭了没?”
许宥礼摇摇头。
江辞叹了口气,只能转身进入厨房给这位麻烦精填饱肚子。
以往都是许宥礼做饭,江辞动手还是第一次,他的做饭技巧并不娴熟,甚至称得上烂,翻遍网上的菜谱,最后选择了皮蛋瘦肉粥。
淘好米,将水倒至水位线,扔进半个皮蛋和冰箱里的预制肉丝,so easy。
即便只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粥,许宥礼也能吃成幸福到快融化的模样。
男人嘴角噙着笑,清隽冷淡的脸像化开的冰雪,阳光四溢。
江辞凝着许宥礼,下撇的嘴角也跟着轻轻扬了一下——没想到许宥礼生病后还挺不一样的。
想着想着,脑子里不自觉播放起了以前追许宥礼时的画面。
在一开始追许宥礼的时候,他并不知道对方的厨艺精湛。也许是对高精英人士的刻板印象,总觉得这种人没时间吃早饭,就换着花样的做各种西式三明治,起大早在事务所门前蹲点。
那时候的许宥礼只冷淡地回一句“谢谢”,就足以让他脸红心跳。
江辞甚至觉得当时被下了咒,简直疯的不像自己了,就连身边的好朋友也说许宥礼是他的报应。
不过现在看来,他应该是许宥礼的报应才对。
将空碗扔进洗碗机,江辞看着在坐在餐椅上将自己裹成熊的男友,“今晚我们分开睡吧,你睡卧室。”
许宥礼刚恢复神采奕奕的脸顿时肉眼可见地颓靡了下来,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是害怕被我传染吗……这样的话,那我不生病了。”
江辞倒是被对方这副慌不择乱的样子逗笑了,人怎么能控制自己生不生病呢?他上前轻轻吻了下许宥礼,低声嘱咐道:“今晚好好休息。”
许宥礼倒有些不依不饶的架势,“那你说你最爱我,我就自己睡。”
江辞:“好,我最爱你。”
“只爱我吗?”
“……只爱你。”
“只爱谁?”
江辞忍无可忍,“许宥礼——”
许宥礼笑极,在战场硝烟开始前,迅速起身在江辞嘴上偷香了下,转身钻回了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