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果断辞了官职,放弃荣华富贵,从此以作画为生。
才华横溢,画技超群,在哪都是轰动一时的存在。
不过十年前他已经仙逝,隐于深山不再复出。
他的字画也水涨船高,炒到天价。
他钦敬此人,画也是欣赏,这寒梅图也是完美到挑不出任何毛病。
可偏偏……是梅!
画纸像是有根刺,密密麻麻地扎进手心,回过神来,画纸边缘因为五指太过用力皱了一大半。
想要还回去也不行了。
放走朝廷钦犯之事,姑且替她隐下来。
毕竟夫妻一场,没有了他们沈家的庇护,女子在狱中总是不好过的。
休妻一事终究是走漏了风声,沈菱在老夫人那里听到,第一反应也是二哥一定是被唐家女蛊惑了。
还去他面前大闹一通。
麻雀似的声音尖锐又吵闹,沈枝羽不耐烦地吼了一句:“这不是还没离吗?”
沈菱顿时停了下来,嘻嘻笑道:“这可是你说的啊。”
乐呵着离开后还特意去了一趟星落院。
苏合香听到他没有休妻的打算自然是不信的,毕竟再大度的男人也容忍不了自己的妻子有和其他男子私奔,更何况他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
手指头的伤已经好了,留下淡淡疤痕。
疼痛不再,但终究还是留下了印记。
果然,当天晚上沈枝羽就来了星落院。
他说:“母亲不同意休妻。”
“所以,沈大人是打算还把我留下来吗?那把朝廷钦犯放走,这事怎么算?”
他一向是秉公无私,但对女子也是有风度的。
苏合香已经猜想到他把她送进牢里出来之后再提和离的事情。
“陆世子虽是朝廷钦犯,但皇上寻他也只是为了求证不会问罪,更何况你一女子,怎么拦得住一介武夫。”
苏荷香神情木然,似乎没从他的话里回过神来。
沈枝羽看了她一眼,薄唇紧抿,“这件事情关乎沈家的利益,所以你不许声张。”
末了,他又道:“那日你大哥送的寒梅图,我不小心弄皱了,还不回去了……”
那副寒梅图她知道,从小父亲就把他挂在书房,宝贝得很,能拿来送人,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昨日她派人去市场打听雪参,一点消息都没有,想来这种名贵的东西只在官家流通,不在民间。
看他说不出,沈枝羽走到她跟前,摆明自己的态度, “我知道你们苏家需要我,你呢?”
她想,她的父亲和哥哥也是需要沈家的,唯一让人不明白的是,苏家对他有什么价值?
“苏家似乎对你来说没什么帮助。”
她不认为他是个乐于助人的好人,也不认为他还不起一副寒梅图。
果然,男人道:“我需要一个孩子。”他的问题,她没有直面回答,想的最终还是整个苏家。
沈枝羽眸光泛冷意,不在乎地说:“至于孩子的母亲留不留在沈府,不重要。”
后面的三个字重重砸在她的心头,果然他对她没有半点感情。
苏合香问道:“那唐二姑娘呢?”
他蹙着眉头,似乎对她的话感到莫名其妙。
“和她有什么关系?”
这会儿轮到她不解了,“她不日后便嫁进沈家了。”
那还要她生孩子做什么?
她苏家也不是什么高贵的血脉。
沈枝羽沉吟不语,好似没有同她说过关于唐家的事。
“那只是权宜之计,她同你不一样,若是以后她有心仪的男子可随时离开。”
这门亲事对她来说,就只是能名正言顺的住在沈家而已。
把女子的婚事当成儿戏,怕是他自己都不知多冷漠无情。
他满不在乎,是对女子来说极为重要的。
没有哪个女子愿意这么做。
除非被逼无奈,顿时她又心里苦笑,当初自己不就是这般吗?
之前听了兄长说的话,她心里已经渐渐平静下来,面对残酷的现实,心里要离开的念头也消了一些。
只不过孩子来要拿来做交易,心里不情愿。
但也颇有走一步看一步的打算,毕竟这人心思古怪,要打破规定的是他,要遵守规定的又是他。
人娶进来万一看对眼了,让她早日离开也是可能的。
对唐家女的种种,若说是不喜欢,她自然是不信的。
但他似乎也没必要骗她,一时间,苏合香有些摸不着头脑。
眼看她不说话,沈枝羽以为她还在心心念念想着陆乘风,不愿再给考虑的机会,只想快刀斩乱麻。
“如何?”
她沉吟片刻,低声回答道:“不了,我还是想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