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星平复呼吸,道:“寒玉大人还有事吗?没事的话,我先告辞了。”
江寒玉未应答,只垂着眼眸嚼糖葫芦。
贺天星俯首行礼,拉开门出去。新鲜的空气灌进胸腔,她一下子清醒了不少。扭头看了眼紧闭的门,皱了皱眉,抬脚出了院子。
回九间路上,迎面撞见庄岁,庄岁拉着她的手臂就拖,急急忙忙道:“你怎么才回来?你们九间都要翻天了!”
贺天星不明就里:“什么翻天?”
庄岁道:“你相好跟江大小姐打起来了!”
贺天星:“……谢从礼不是我相好,他……”
庄岁拽着她一路小跑,气喘吁吁道:“别解释了,你们如果清清白白,他怎么会为了你跟江宗主之女打起来!”
贺天星见他表情不似作假,这才收起笑容,加快速度跑回去。
果真,未至九间,里面传出一阵争吵声。
“我看你和她就是一丘之貉!都是狐狸精!”
“霍歧滚开!我打死她!!”
贺天星跑进院,霍歧拦着谢从礼,江琬在他身后,一字一句地继续继续骂道:“我哪句说的不对?她就是勾引师兄了!”
霍歧扭头对她道:“天星没有,是我……”
话未说完,谢从礼趁机推开霍歧的手就要冲过去打江琬,贺天星连忙拽住他手臂,将他扯离霍歧。
江琬指着他们叫道:“你们合起伙欺负我一个人!我要叫阿爹罚你们一百鞭子!”
霍歧道:“我们没有欺负你。”
扒在院门口看戏的庄岁默默开口:“霍歧,她说的‘我们’,指的是贺天星和谢从礼,没有你~”
霍歧:“……”
闹剧以江琬甩脸走人收场。
贺天星不住叹气,她不明白为何江琬对她如此仇视,尽管解释了无数遍她对霍歧无意,但她死活不信。
夜间,谢从礼早早地进了被窝,背对她,大概是在生她拦他的气。
霍歧盘腿坐在对面的榻上,闭目凝思。
贺天星远远看着,这才发觉霍歧身形消瘦了许多,应是这几日劳心费神极了。
贺天星轻轻推谢从礼的肩膀,问道:“你们抓到那只妖了吗?”
谢从礼闷声道:“没有,那只妖狡猾得很,根本没找到它的影子。”
贺天星又问道:“那霍家怎么办?师兄他……”
谢从礼扭头瞪着贺天星:“师兄师兄师兄,你满脑子是不是都是他?我也去了,你怎么不问问我?我……”
贺天星扑过去,捂住他说的越来越大声的嘴,抬头看了眼霍歧,他似乎蹙起了眉。
贺天星小声道:“师兄没了亲人,我关心关心怎么了?你怎么能……”
话未说完,虎口忽然被他狠狠咬了一口,她吃痛,迅速收回手。
谢从礼哑着声道:“没良心的东西!”随即又扭过头去,给她留了一个炸毛的后脑勺。
贺天星:“?”
一夜无眠,次日起来,贺天星头昏脑胀,练了一会儿剑便不再练,坐在院中的石桌边休息。
谢从礼似乎也没睡好,眼下一片青,一副萎靡不振的模样,沉着脸瞪了她一眼,伏在石桌上埋进臂弯。
休息间隙,不知是她的错觉,还是霍歧真的在观察自己,总无意间对上他探究的目光。
贺天星问道:“师兄,有事?”
霍歧摇头,沉默不语,接着移开目光。
然而过得一会儿,贺天星又察觉到霍歧在看她。
不仅贺天星发现了,江琬也发现了。因此江琬拽着贺天星到院门外,直言道:“贺天星,你抛媚眼给师兄啊?不许再看师兄了!”
贺天星无奈道:“江大小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我真的没有断袖之癖。”
师兄谁都不看,唯独看贺天星,且眼神复杂,分明对她有意,偏偏她还丝毫不避讳。江琬气道:“你有没有心思你自己知道!”
贺天星无言以对,只能深深地叹了口气,甩开她的手回了院子。
江琬愈发不放心,他们白日里尚且眉眼传情,夜间同睡一室,保不齐发生什么,况且那个谢从礼跟贺天星本就蛇鼠一窝,一定会包庇她与师兄的私情。那自己便彻底没有机会了。
江琬坐不住了,在屋中思索半晌,怎么想都不放心,忙赶到离净院,请求面见寒玉大人。
进得屋内,江琬伏地行礼,起身道:“寒玉大人,江琬要揭发贺天星女扮男装混入伏妖宗,她违反了宗规,该当降罪,逐出伏妖宗!”
江寒玉抬头扫了她一眼,问道:“有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