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这件事结束,我给你两天时间去花楼。”
“去干什么?”
盛槐的目光与柳裵的目光在镜中相逢,“你说干什么?不是血气方刚吗?我跟柯妘只是逢场作戏,你没必要嫉妒我。”
柳裵反应过来盛槐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他说的这个嫉妒,可不是那个嫉妒。
“只要不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又没人让你扼制需求。非得在这瞎闹。”盛槐觉得师父真难当,还得考虑这些事情。
柳裵苦笑,放弃了解释,说:“以后不管师父做什么,我都不会再多嘴。所以请师父别有丢弃我的念头。”
最后一句话带着些许哀求。
盛槐并不迟钝,能够察觉得到柳裵某些时候的脆弱。对于柳裵来说,他似乎是那根救命稻草。他跟柳裵认识才不到一个月,师徒情谊说不上,此前也没有更深的交情。柳裵为什么表现的这么在意?
其实他偶尔看到柳裵无声注视的眼神,会觉得柳裵在意的不是怎么行动,而是成亲这件事。
柳裵不愿意他和柯妘成亲。这个想法冒出的瞬间就被盛槐驱逐出脑海。柳裵只是杀心较重,习惯于直来直往,所以无法接受这种缓和的方式执行任务而已。
因为喊了一声师父,自然而然的把他当成可以依赖的人吗?盛槐不以为然,就算是病急乱投医,也该好好挑选对象。
装饰喜服的镶玉腰带挂在衣架上,柳裵取来,站在盛槐身后为他系上。
两人的距离一下拉近,铜镜中的身影好似贴在一起。柳裵比盛槐稍高一些,随着系腰带的动作,他的下巴轻轻枕在盛槐肩上,若即若离。
“师父,收我为徒,你一定不会后悔。”
盛槐看着镜中,柳裵双手从腰边伸到前面调试腰带,非常像是从后面环抱,脸颊不经意触碰到耳朵。
“我自己来。”盛槐去拿腰带。
柳裵做事细致,弄了半天才刚准备系结扣,他没打算半途而废。盛槐的手毫无预兆的覆在柳裵的手背上,刚想收回,一只大手反握住绑着纱布的手,轻轻摁了一下。
掌心被陈尧的锯齿刀所伤还未痊愈,盛槐吃痛蹙眉,“有伤,放开。”说话的同时下意识回过头,看见一双幽暗的眼。
柳裵低下头,陌生的气息一瞬间盈到鼻尖,盛槐突然有点窒息。
就在这时,有人在外敲门。
盛槐的心跟着猛跳一下,用力推开柳裵,“去开门。”
柳裵咬了下唇角,长眉挟着扫兴的不满走到门口。盛槐长吸了口气,手往后扶住桌角,慢慢坐在椅子里。他拧眉看着在与下人交谈的男人,目光渐渐冷了下来。
下人离开,柳裵关上门回来。
“师父,有人送来贺信。”柳裵语调平静,好像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
信送到面前,盛槐收下,没有拆看,而是看着柳裵,“你刚才想做什么?”
柳裵与人相处时有种疏离的冷淡,不管盛槐和元康,邓明明之间有任何纠葛,他只是默默看着。说的越少,越让人挑不出错处。其实这种少言安静的人,心里往往藏着一片深海。
“吻你。”在那么近的距离下,实在是不容柳裵有任何借口遮掩或辩解,他只能如实回答。
盛槐皱紧眉头,过了一会才沉沉开口,“你想干什么?”
做什么和干什么,乍听起来没有不同,但一个是行为,一个是目的。
柳裵明白盛槐的意思,没有随意答话。他听得出盛槐压抑的怒气,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刚才的吻只是情不自禁,显然这样做惹恼了盛槐。
“你滚吧。滚回分堂。”
盛槐拆开贺信。这是他收到的唯一一封贺信,来自禅柯寺。当然不是恭贺他新婚,而是传达信息。
看罢,盛槐的余光瞥到旁边的男人跪了下来。
“一时鬼迷心窍,情不自禁,请师父恕罪!”
盛槐冷笑,拿起桌上的茶杯就想摔到他头上。这样一个人,竟然让自己动了气。茶杯撂在桌上,滚动不止发出噪声。
“你是不是憋坏了,脑子出问题了?”
“没有。”柳裵目光直视盛槐,答得肯定。
柳裵的眼神非常清醒,盛槐开始考虑另一种可能,柳裵见过邓明明亲自己,才会生出这样的心思。元康接近他是为了往上爬,而柳裵这么做恐怕也只是如此。
盛槐,在这些人眼中竟如此低廉,人人都想随意利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