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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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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沈寒枝来到木鸿阁找莥婆,命她帮自己易容成祝滨的容貌,算是让她还了人情。

莥婆有些为难:“我既没有亲眼见过你说的那个人,也没看过他的画像,这容貌改起来,怕是不会太像。”

“无妨,几分像即可。”

莥婆对着沈寒枝的脸施展妖术,瞬间便将她变作另外一人,又提醒道:“这张脸最多撑一个时辰。”

“足矣。”

沈寒枝对镜打量颇为满意,环顾屋内借走了一身粗布短衣,正准备离开时听莥婆又说:

“你该不会要顶着这张脸去害人吧?”

沈寒枝淡定应道:“没错,我是要去害人。我要害的那个人一贯欺辱弱小为虎作伥,为泄私愤滥用笞刑,还险些令这张脸的主人枉死乱葬岗……”

莥婆越听越面色凝重。沈寒枝忽然一笑:“但我不取之性命,只令他再也不能人道罢了。”

莥婆嘴角一抽,迅速转过身捂住耳朵钻进了被子里嘟哝着:“我什么都没听见!什么都没听见!我什么都不知道啊啊啊……”

片刻后屋内寂静无声,莥婆探出头来,已不见沈寒枝的身影。

傅声闻势必不会老实呆在屋里,天一黑,他便以自己伤痛难眠影响旁人休息为由自请去睡柴房,实则暗中来到冯骋屋外,躲在角落里等沈寒枝到来。

他实在好奇沈寒枝会如何杀死冯骋。

结果等了半晌没等到沈寒枝,却等到冯骋半夜三更偷偷潜进巽娘闺房行苟且事。

温香软玉独守空房自是寂寞难耐,见有人进来,床上之人儿立刻扭动娇身并朝来人招了招手。

烛火颤颤光影昏暗,映得纱幔后那曼妙身姿格外丰满妩媚,勾走了冯骋的魂儿。冯骋急不可耐,宽衣解带扑上去,却是把人抱在怀里大倒苦水,整整抱怨了三刻钟。

“呸!什么谭太守,不过是一个替人送信的芝麻小官儿,竟还敢拿腔拿调的跟我摆谱!老子在骨阆郡这么多年,过的桥比他走的路都多!岂轮得到他一个外人指手画脚……”

巽娘伏在冯骋身上,水葱似的指甲在胸口轻搔,压根儿无心理会官场那些事,随口敷衍两句。冯骋却越说越来劲,不但提及自己白日里在新太守面前受气种种,还说被新太守指派了一桩难事。

“说是要把宅子里的书房旧址改作戏楼,正在郡廨招工呢,不知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冯骋咂着嘴批判道,“为图便宜还招了妖工呢!呵,你看着吧,这活儿干不好,他指定又要给我穿小鞋!呸!”

真是煞风景!巽娘不满:“要我说你便送那位新太守一件重礼,他肯定不再给你穿小鞋了!之前李家那婆娘便是同她郎君吵架,被她郎君送的几盒胭脂水粉给哄好了……”

“哎哟,要不怎么说妇人之见呢!这官场之事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冯骋嘴上笑话巽娘,脑中却陡然想到今日在郡廨看见的那个怪貌犀牛妖,登时灵光乍现:那妖命虽贱,犀角却难得——是了,聊胜于无!

他有了主意,满面喜色地再次扑向巽娘……

二人香汗淋漓,情至浓时,烛火突然自行熄灭。

傅声闻知道是沈寒枝来了并且正藏在房顶,于是悄悄退开半步,指尖挑起窗扇从缝隙中窥探情况。

冯骋以为是窗户不严漏进了夜风,没当回事,继续沉迷云雨。

“叭啦!”

貌似响起碎石砸落在地的声音。

冯骋停下动作并捂住了巽娘的嘴。

“叭啦叭啦!”

确有怪声!冯骋随手抓起一块布裹住赤身,掀开帘子往屋内踅摸。

“怎么了啊……”

“闭嘴!”

巽娘被冯骋一斥,吓了一跳,连忙抓过被角挡在胸前。

奇怪的是,动静似乎消失了。

冯骋晃晃脑袋,觉得许是自己幻听,便放下帘子再次扯过巽娘。

突然,一道人影倒吊着出现在屋中间的半空处,且此影指尖微动,弹出一颗细石将那张床的纱幔撩起半面。

冯骋扭头看去,晃动的身躯霎时僵了住,大张着嘴一脸不可思议,双眼更是射出极度恐惧的光,猛叫一声:“啊——”随即软了身子昏倒在床。

巽娘原本醉眼迷朦,忽觉身子一空,撑身一看,同样被眼前情景吓得不省人事。

于冯骋而言,祝滨此时出现便是冤魂索命,想必今夜的教训足以给其留下毕生阴影,宗筋弛纵,再难调愈了。

沈寒枝收紧腰间绳索退回梁上,寻到那半箱银钱后悄然退场。

傅声闻松手落下窗扇,心想:挨了五鞭子又等到半夜,只为看这一出无聊的戏码?真是不尽人意。他怏怏转身朝柴房走去,浑然不觉房顶上的人正饱含意趣地打量着他。

可真不听话。

沈寒枝已恢复容貌,不便在此多作逗留,背着那一兜银钱跑到后院的枯井旁捞出了另外一半,且将二者藏于墙根的洞坑里用杂草掩盖好。

随后她来到柴房,将屋门推开一条细缝,借着忽明忽暗的烛光往里瞧:傅声闻趴在一张茅草堆成的小榻上,双手交叠垫在颏下,半歪过头任由发丝胡乱垂落在肩膀和后背。榻短身长,他小腿耷在榻外不适地踢了两下,牵动几缕细发划过伤口。他蹙眉,抿着薄唇发出一声不满的低哼,似是被这伤痛弄得烦扰不堪,俨然一副娇弱病美人的模样……

嗯?娇弱病美人?

沈寒枝有些意外自己居然用这个字眼形容傅声闻,再仔细看看又发现这样形容也不为过:傅声闻生得好看,尽管皱眉时会不自觉散发一种旁人勿近的气息,令他看上去危险而冷厉,但那也抵不住他皮相之好,越看越觉得是玉面阎罗、俊美无俦……

肤浅,太肤浅了。沈寒枝小小地自我评判一番,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不及傅声闻回应便径直进到屋内。

见来人是她,傅声闻表现出十分惊喜的样子欲起身相迎,却在坐起来后又顿住,手捂肩膀艰难开口:“你,你自己找地方坐吧,我这伤……”

沈寒枝走到小榻旁边,伸手压了压榻面,中肯地评价:“这茅榻搭的不错,很结实,美中不足便是短了些。看来你对自己很好啊,哪怕是住柴房也不愿将就。”

傅声闻玩笑道:“阿姐谬赞。”

沈寒枝坐到他身边,为他捋顺长发并拨弄到身前一侧,说:“衣裳脱了。”

傅声闻脑海中蓦然蹦出方才在巽氏屋外窥见的旖旎春光,不免有些尴尬,咳道:“脱衣作甚?”

“上药。”沈寒探身到傅声闻面前细细察看他的神色——变化多端,饶有趣味。她不顾傅声闻的后躲和闪避,又凑得更近了些,同他相距咫尺,含笑反问,“不然你以为我要做什么呢?”

傅声闻垂睫不语,余光瞥见沈寒枝眼中笑意灵动,分明是一副已经知晓自己今夜并未待在柴房而故意逗弄自己的模样!

却是不知她为何不明言……傅声闻想了想,借口称道:“没什么。我是想,你我毕竟不是真的姐弟,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赤身相见,实在是不合礼数。”

“你同我谈礼数?”沈寒枝笑意渐深,再次反问,“白天不也是我帮你上药,那时怎不见你说什么礼不礼数的?”

傅声闻哑然。

沈寒枝抿了抿唇,顾自点头说:“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黑灯瞎火,孤男寡女,袒裼裸裎确乎不妥。你我清清白白,断不可做出那般见不得人之事。”

傅声闻听出她言外之意,并不接话,目色幽深地盯住她。

沈寒枝却俯身吹熄了烛火,令屋内顿时陷入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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