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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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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别装了。”沈寒枝转过身直面于他,开门见山道,“裴娘应是对你有情,你有何想法?”

“那是她的事情,与我无关。”傅声闻眉目冰冷,漠然断言,“我对她没有任何想法。”

沈寒枝面露微愁,暗道裴娘此番怕是要吃苦头了。她叹了叹,好声好气地同傅声闻说:“你以诚相待是好事,可女儿家情窦初开……还请你不要太伤了她的心。”

傅声闻无心继续这个无聊的话题,索性直言:“我属意之人绝非裴娘那般柔弱女子……”他看着沈寒枝,心中忽生一计,顿作柔和目光紧盯她不放,暗含暧意地缓缓倾诉,“我所期待的,是与我志同道合、并肩而行的女子。”

妖心翩然舞动,殊异非常。沈寒枝赶忙移开眼神,偏过头,低声轻吐:“那祝你早日觅得良人。”

“多谢,我会的。”傅声闻笑道,“不过眼下之事更为重要。我身为普济院一员,自然要为普济院出一份力。”

沈寒枝好奇打量:“你会做什么?”

“什么都会。”

“呵,口气倒是不小。”沈寒枝指着杨褰手中的泥巴说,“你试试。”

杨褰见他二人似有斗气之意,笑着起身让座。傅声闻道了句“这有何难”,径直坐下抓起泥巴揉捏起来。

奈何湿泥滑溜得很,稍不留神便从掌心掉落,傅声闻手上也没个轻重,很快便将一块烂泥搓得更烂了,惹得围观院民忍俊不禁。

“行啦行啦,我说二位真神快去别处闹吧,莫再浪费我这些泥了!”杨褰心疼笑骂,挥手将人赶了走。

傅声闻洗净双手,又被沈寒枝唤去了后院。彭老正在染缸旁给院民细细讲解绞缬帔帛的制作:

“先用清水浸泡马蓝叶子,几日后滤出汁水,再静置沉淀去除细小杂物,咱们可以先在胚布上排列出图案并进行扎花。这扎花么,便是用线将图案缝合起来,缝制的松紧与花纹颜色深浅有关,所以需要提前想好大致要什么样子的色彩和纹理……”

说话间,俞氏抱着扎好的胚布走过来。

只见彭老接过胚布小心置入染缸中,等双手从缸内伸出来时便全染上了靛蓝的染料。

傅声闻看着刚洗净的手,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在沈寒枝略带挑衅意味的注视下走向染缸,皱着眉头拿起一块系好的胚布准备往缸里放。

彭老笑着拦住了他,摊开两手说:“院长别逗他了,这染料沾在手上好久都消不下去,还是莫要弄脏郎君的手啦。”

俞氏附和:“是呀,郎君生得这般好看,倘若像我们似的伸出两只蓝黑蓝黑的手,岂不怪异?还是白净些好!到时候陪我们一起去灯会卖货,非将那些小女娘迷得买空这些帔帛不可!”

傅声闻难掩得意之色,把胚布还给了俞氏。沈寒枝只好带他去和女娘们一起制作花灯,让他削竹片。

她递去一把篾刀,叮嘱道:“我已经把粗竹劈成了两半,你只需再把它们削成三种长短不一、粗细均匀的竹条便可以了。小心点,别伤着手。”

“多谢阿姐关心。”

傅声闻同她玩笑。才一进殿,原本的嬉笑闲话声顿时消失。

几个年纪尚小、羞于见人的小女娘看见傅声闻之后,皆低着头默不作声地往角落挪去,其中之一便是裴娘。

傅声闻略感尴尬,半侧身子悄声问沈寒枝:“她们,怎么都跟避瘟神似的?”

沈寒枝乜斜着他,稀奇道:“哪个瘟神似你这般俊俏?”

“哦?阿姐谬赞!”

“削竹片去!”

傅声闻勾唇微笑,提刀走到竹堆旁寻了一张蒲垫坐下,专心削起竹片。不多时,他感觉身后站了一人,却是半天不说话,便停了刀回头看去。

“竹条……没了。”

裴娘声若蚊蚋,头垂得不能再低,看上去不像是来要竹条的,倒像是犯了什么错来认罚的。

傅声闻二话不说,抓住一把竹条直递过去,也不管裴娘接没接住便松开了手,挥动篾刀继续削竹。

裴娘捧着竹条迟迟不走,不声不响地皱起了眉,犹豫许久才小声说:“这……竹条太粗,用不了。”

“用不了?”傅声闻指了指沈寒枝手中的兔子灯,“院长用的不也是这种吗?”

“院长做的是兔子灯,我……”裴娘与傅声闻对视了一瞬,旋即又变回眼观鼻鼻观心的模样,红着脸支支吾吾地解释,“我们做的是滚灯,便是需要……更、更细一点的竹条。

幸好傅声闻耳力甚佳、耐心尚足,否则还真不清楚裴娘究竟说了什么。

“这些先给院长用吧,你们做滚灯需要的竹条,我再削便是。”他道。

裴娘轻应一声,抱着竹片跑去找沈寒枝,说:“院长,这竹条粗了些,做滚灯不好用,郎君说,先拿给您做兔子灯。”

“好,放这儿吧。”

这会儿倒是不结巴了?沈寒枝摇头失笑,随手拿起一根竹条,却被上面未削干净的小刺伤到手指,啧了一声。

傅声闻立刻放下刀跑过去询问情况。

“没事,有根小刺罢了。”沈寒枝提醒他,“剩下的竹条要削细致些,我无所谓,她们可细皮嫩肉的,伤不得。”

“我看你也挺细皮嫩肉的。”傅声闻朝她指尖撇了撇嘴,“都冒血珠了。”

沈寒枝不以为意,抬手置于唇边欲吮去血珠,却被傅声闻当即制止。

“多脏啊!”傅声闻拿出手帕替她拭净指尖,然后握住她的手把帕子塞进她掌心里,说,“记得洗净了还我。”

沈寒枝感觉他此举有些反常,同他对望更以为其目诡然,琢磨了一下,忽用余光瞟向裴娘。

果不其然,裴娘的眼神始终落在傅声闻身上,但见方才那一幕后,她便是黯然垂目,手上编绑竹条的速度越来越慢……

沈寒枝明了,凑到傅声闻耳边低声问道:“你想利用我让裴娘对你死心?”

傅声闻假作恍然地“啊”一声,亦将脸侧向沈寒枝,沉声道:“原是没想过,可你我现在离得这么近,她不多想也难了……”说着又凑近半寸,几乎同沈寒枝肌肤相贴,“多谢阿姐帮忙,不过这可不能算是我让她伤心的啊。”

沈寒枝没好气地把人推了开,继续制作兔子灯。

傅声闻才回到原位,便听邬婶说:

“错了错了,裴娘啊,你上一步便做错了,线不是绑在这里……要先把竹条放在火上烤弯,用棉线绑住两端形成竹圈,打磨光润后再从小到大依次编出骨架并以棉线扎定,确保内里的烛台始终朝上,不论外圈如何转动都不会影响到烛台,最后覆以薄纸装饰……”

裴娘无精打采地点了点头:“是,娘,女儿记下了。”

邬婶一眼瞧出女儿不对劲,关切地问:“裴娘,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裴娘自然不好意思当众诉明心事,尤其在傅声闻面前,她只能借口敷衍:“娘,我没事,许是这两日连夜制灯,有些累着了。”她牵动嘴角勉强笑笑,拿过竹圈重新比划起来,“娘,是这样做对吧……”

殿内看似恢复如初,实则已大为不同。

沈寒枝深知裴娘乃怀春之情难抒、思君之心难安,想做点什么以慰其心,于是不动声色地把傅声闻的帕子压在蒲垫下且故意露出一小角,随后便自称去帮陶氏准备饭食,起身出了殿门。

这一切都被傅声闻尽收眼底,他心中只道四字:毋须挂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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