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和初三在西校区,整个东校区就被高一高二,初一初二承包了,空教室很多还锁着门,风一吹,墙壁上贴着的纸就跟吹号角似的,呜呜噫噫,怪渗人的。
他跑到拐角处,发现有两个人站在那里,正在说话,声音有些大,话落在三个人的耳朵里。
“他的事你不用管,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好好复习。”
“嗯。”江澈应了一声。
“至于祁先生那边——”
陶衍还没说完,江澈就把话接过去,“我会处理好的。”
陶衍愣了一下,“行吧,你自己有数就行,有困难记得找我。”
江澈点头,“还有其他事吗?”
“没了。”
“哦,我先回家了。”他留下一句,转头就走。
陆知年侧身躲进角落里,过了好一会才鬼鬼祟祟探出头来。
“你在干什么?”背后传来一道悠长的声音,细听还有点空灵。
“没什么。”陆知年牙齿打颤,哆嗦着转身,却撞上熟悉的人。
他不由得心虚,也有点欢喜,“你不是已经回家了吗?”
江澈直直望向他,片刻,朝陆知年走近,陆知年紧张得抓住墙角。
太近了。
“你跟踪我。”不是疑问而是肯定。
陆知年立刻说道:“我没有。”
江澈面无表情,语气平淡,“离我远点。”说完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知年捏了一把手心,“喂,我昨天还帮了你。”
江澈脚步一顿,“我记得说过‘谢谢’了。”
”可是……”还没等他可是完,江澈影子都快没了,“操。”他抹了一把脸,“好冷漠一男的,将来肯定找不到女朋友,等着孤独终老吧。”
走廊里寂静无声,清冷的月光洒在小径上,给晚归的人点亮回家的路。
第二天,陶衍夹着卷子走进教室,往讲台上一放,“成绩出来了,你们让我很失望。”
一听就是老生常谈,陆知年早就习惯了,转着笔盘算如何把这节课混过去。
一不留神,眼神又忍不住落在江澈身上。
今天的江澈有些不同,看似目不斜视望向黑板,实则在发呆,陆知年窃喜,打算独占这个秘密。
头顶的灯倾泻下来,挂在睫毛上,给他裹上一层淡淡的辉。
清冷,圣洁。
陆知年喉结一动,“江澈。”
江澈回头,眼底流着忧伤,“有事?”
陆知年哑言,还没组织好语言,一个粉笔冲他砸来。
“怎么了?”陶衍问道。
陆知年弹掉衣服上的灰,笑得灿烂,“老师我在向江澈同学借笔记。”
“就你。”陶衍笑了一下,显然不信,“好好听课,写完作业就老天开恩了。”
班里有人没忍住,笑出声。
“还笑。”陶衍指着试卷,“我都没好意思说,背古诗光用脑子记不用眼睛看啊,字写错用拼音代替就算了甚至有人串台,要是条件允许是不是得整几句rap。诗歌鉴赏和阅读理解,题目都不看,拿着模板就往上套,合着亲情,友情,爱情蒙着哪个算哪个呗,作文更是,古今中外全来一遍,还带双语的,我是不是还得夸你知识渊博,还有那个字丑得连你自己都不认识。”
他话音一转,“不过呢,还是有值得肯定的地方,前十我们班占了三个。”
陶衍摸了一下光秃秃的头顶,叹气道:“也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第一和倒一都在我们班。”
“江澈,727,值得表扬。”
他扯着嘴角,“陆知年,310,也值得表扬,毕竟稳坐倒一也需要天赋。”
几十双眼睛明晃晃盯着他们,陆知年脸皮再厚也扛不住,“下次一定加油。”
偏偏陈述还不怕死的凑过来问:“陆哥,你不是说感觉良好吗?”
“闭嘴。”
陈述这次超常发挥,挤出倒数前十了,还不许他嘚瑟嘚瑟了。
“不枉我抄了那么久的作业,总算得到回报了。”
陆知年只甩给他一个字:“呵。”
“你别不信。”他开始传授经验,“虽然抄作业这事确实不对,但是呢,抄得有水平,能抄进步是一件特别困难的事,它不仅考验了你对各科老师的了解程度,还考验了融会贯通的能力。”
“你说,要是我抄学委的作业的话,有没有可能冲前五百。”
“天还没黑就开始做梦。”陆知年竖起大拇指,“人家是这个,你是小拇指盖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