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阴怒目圆睁,顾不得折了的木腿,迅速按下了桌旁的一个机关。
随着机关启动,石壁上立刻射出无数箭矢。
地面也开始裂开,露出尖锐的刀刃。
柳司珩展开扇子,祁让则抽出腰间的软鞭,二人背对而立,挥舞着将墙面袭来的刀刃通通打偏。
“快救人!”
祁让大声喊道,紧接着旋身替柳司珩挡下所有箭矢。
柳司珩点头,身形一闪,如同幽灵般在箭雨中穿梭,找准时机抓住了缠绕在桌子上的铁链。
用力一拉。
将韩卢从玄阴边上带了过来。
“接着!”
祁让用脚踢起来机关中的一把短刃,抛到了柳司珩手里。
柳司珩眼眸眯起,将澎湃的真气汇入刀中。
刀刃一挥,气势逼山河。
小臂粗的铁链居然就这么断了。
二人都蒙了面,但韩卢还是通过这招式认出了他们,他试探地喊了声:“殿……公子?”
祁让点了下头。
这把刀最终落到了韩卢手上。
韩卢用绑带捆了个柄把出来。
来不及废话,箭矢还在不断射出,祁让韩卢给柳司珩做掩护。
三人准备合力擒了这老毒物。
玄阴见状,慌忙又按下了另一个机关,密室的地板上突然开了个洞口。
柳司珩刚迈出一步,三人就掉到了洞口内的巨网上。
而后巨网收起,将三人悬吊到了半空中。
玄阴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指着上面骂:“竟敢坏道爷的好事,老夫定要将你们都炼成活丹,再拿去喂猪!”
祁让嫌他聒噪,伸手拔下一支箭就直接冲玄阴扔了过去,玄阴瑟缩着蹲到地上。
箭刚好插中了他头顶的发髻,看着像是把整个人钉在墙上墙上一般。
一颗汗从额头滑下,玄阴一动不敢动,慢慢抬起眼珠瞟头顶的情况。
而后伸手摸了摸。
还好还好,脑袋还在。
他松了口气,可这狼狈模样让三人尽收眼底,韩卢笑道:“老怪物你的能耐呢,脑袋掉了碗大个疤,大不了重新长呗。”
玄阴的脸色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呼吸伴随着胸膛的剧烈起伏,仿佛有一团火在他的胸腔里燃烧,“你……你……竖子敢尔!”
他的牙咬得咯咯作响,一边撑着柜子从地上爬起来,一边用皮包骨的手指着韩卢道:“给道爷等着!”
***
玄阴瘸到了丹房外,弟子们瞧这架势还以为他让丹炉给炸了,忙过来安抚。
“师父,师父您没事吧?”
谁知玄阴抬头,当即扇了他一耳光,“废物东西,要你何用!”
小童也被打懵了,连忙从蹲姿变成了五体投地,“不知弟子做错了什么,还请师父明示。”
玄阴仰头闭上眼,两手扶着膝盖连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情绪总算才慢慢平稳下来。
他缓缓朝丹房方向摆了摆手,也懒得解释,只平淡道:“进去打扫了,弄干净些,莫留痕迹。”
“是。”小童立刻会意,带着几个护法迅速冲了进去。
刚一进门,几个护法就被一把红粉迷了眼睛。
在狂风的加持下,辣椒粉在空气中迅速扩散。
护法们猝不及防,只觉得眼眶都在燃烧,痛苦地咳嗽起来。
强烈的刺激让他们痛苦不堪,泪水鼻涕齐流,视线模糊一片。
“走!”柳司珩低声喝道,三人趁乱冲出屋外。
玄阴大喊:“快追,别让他们跑了!”
护法重新调整阵脚,一路从后院追到了厨房又追到前院。
再这么逃下去不是办法。
祁让说:“去人群里。”
恰巧此时前院正在表演戏法画地成川。
戏法师用白色粉末在地上画出山川河流,而后拿一个陶碗来舀所画江川里的水。
只见他在碗口盖了块蓝布,放在“江川”中抖了三抖。
再掀开蓝布,便已盛满了一大碗河水。
戏法师缓缓起身,笑着向观众展示自己的杰作。
可身边却突然闪出三个身影。
“借光借光。”
戏法师被撞得直接在原地转了个圈,水也洒了一地,可观众却以为是表演的一部分,掌声愈发热恋。
戏法师的情绪也被调动起来,单手往地上一拍,高声道:“还有更猛的呢——”
话音刚落,一股水流顺着他的掌心被从地下引起。
水流逐渐壮大,化作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猛烈地撞击在坚硬的山石之上,发出震耳欲聋、仿佛天崩地裂般的巨响。
潮水高耸如数丈,汹涌而来。
如同疯狂的百潮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