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锦筵正纳闷,脸上糊来一片冰凉。
打开后他脸也红了,一套吊带真丝睡裙。
“咳,挺好的。”
“好什么,你都不说要在这儿过夜。我连睡衣都没带,谁准备的?”
乔茉嘴唇快咬破了。
她偷偷比了一下,前面太低了,后面比前面还低,怎么穿都不行。
“云姨,还能是谁。”
周锦筵也是拿这个小姨没折。
走过去打开衣柜,直皱眉。睡裙塞进柜子,拿出一套银灰色男士睡衣,自己去了洗手间。
乔茉连忙跟上,“要不我回去吧,你在这儿住。”
周锦筵看她,像看傻子。
自知这样做不妥,她继续说,“我找云姨再要一件,行吗?”
进了浴室,乔茉还扒着门框眼巴巴地瞅着,周锦筵瞥她一眼,一把脱掉上身的白色T恤,露出精壮的臂膀和胸膛。
乔茉尖叫着后退,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在地上。她宁可捂着眼睛也不扶一下,坐得结结实实,疼得直流泪。还没等她哭出声,一件T恤罩在头上。
“穿这个。”
乔茉捏着衣服,勉强站起来,撇撇嘴,“行吧。”
“行吧。”周锦筵学她说话很像,随即手放在腰间挑挑眉,“还看吗?”
乔茉掂量还带体温的T恤,赶忙溜了。
她突然来了主意。
周锦筵身上水汽还未散尽,毛巾搭在肩膀上,拧眉质问,“你穿的什么东西。”
“柜子里的衣服啊。”乔茉自豪得差点儿拍胸脯。
她找了件新T恤换上,嫌短,就套在裙子外面,反正有空调,不热。
周锦筵压下怒火,招招手,“过来。”乔茉看出不对头,紧贴柜子靠了靠,“不。”态度很坚决。
对于她的抗争,周锦筵视若无睹,边靠近边逼问“我帮你脱还是自己脱。”
“凭什么?”
“衣品太差,再这样就换设计师。”
忍了又忍,乔茉捏着衣角往洗手间蹭。周锦筵抓过床上的T恤又扔回给她。“穿我的。”乔茉刚要问,又放弃了。
算了,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才是周锦筵的风格。
浴室里水蒸气扑面而来,和周锦筵身上一个味道。乔茉脸一下就红了。下午刚刚洗过,她只简单冲个凉,擦了些润肤乳,换上衣服回了卧室。
周锦筵的T恤比乔茉找的那件要长些,不过也只到大腿根。下衣失踪很没有安全感。
幸亏云姨准备的小内裤不性感,否则乔茉脸皮都要烧穿了。
她护着衣服下摆出了浴室。周锦筵已经在床上躺下。这等于没得选,乔茉躺在外间沙发上,拉过毯子盖上,还挺暖和。
“乔茉!”周锦筵第一次喊全名,她后背一凉。
“干嘛。我……睡觉了。”
“嗯。”
仔细听听,再没声音,乔茉转个身,脸朝着靠背寻找安全感。
在花园玩得太开心,她躺下就迷迷糊糊地想睡,可又感觉身后有人,不踏实。
周锦筵看着像鸵鸟一样的乔茉,气得连人带被直接裹回卧室。
“周锦筵,你干嘛,放开。”
乔茉被绑得严严实实,像个蚕宝宝。骤然颠倒两次,她头晕晕的,跌在软床上。反应过来时,周锦筵已然坐下,和她面对面,只隔一层毯子。
“我在你眼里就是这样的人。防我像防色狼一样。”
窗子渗进来的光亮有限,虽然看不清脸,但乔茉知道他生气了。
“不是,就是在家也是一人一张床嘛。”
“我们从没睡过一张床?”
“也不是。”
“为什么上次行,这次不行。”
乔茉又闭嘴了。
下午的暧昧让她一看见周锦筵就想入非非,她怕面对周锦筵,怕这样近的距离,怕这陌生而令人愉快的感觉。
“你是等着一年到期就甩手走人,对不对。”周锦筵突然提高声调,空寂的卧室居然都有回音了。
乔茉赶忙去捂他嘴,“你小点儿声,万一叔叔阿姨听见了,怎么办。”
“你还怕人听见?睡外面就不怕被人看见?”周锦筵没好气地扒拉开她的小爪子。
“是我错了,行吗。”乔茉不敢再伸手,竖一根手指在唇边,一直嘘他,“小点儿声。”眉毛和眼睛都皱在一起。
周锦筵仍旧不依不饶。乔茉头大。
“老公,你小点儿声,好吗。”
“好!”
周锦筵干脆利落地躺下,乔茉缓了半天才小心翼翼地钻进被里。
刚刚还吵闹的卧室总算安静下来,只有点点星光从窗帘缝隙渗进来,铺在一床锦被上。
乔茉刚要睡着,周锦筵那边就轻哼一声。
好不容易调整了状态要睡过去,他又嘶一声。
“你干嘛?”
乔茉坐起来,顾不得披头散发的造型可能会吓到人。
“疼,要说话。是不是你说的?”
差点儿忘了周锦筵的伤口,该是下午了沾水,没愈合好。
“我去拿药。”
她迷迷糊糊下床,顾不得穿鞋,光着脚,凭仅直觉摸索出药棉和碘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