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涩的咔嗒声.....
门,是反锁着的!
米秋的心无端的揪起......
“要不要打开锁电话?”
墙上贴着个纸片广告,沈姿言拿出电话要拨号。
“不用......”米秋扭头说完,抬起来手在门上拍打了几下。
半晌,祁伟开了门,他眼里闪过一丝慌乱。拉开的领带斜在胸前,扣岔的衬衣纽扣......米秋感觉有一把带着冷冽寒光的尖刀,直直的递过来了,她来不及反应,更来不及躲闪。
她脸瞬间煞白,身体一颤,整个人僵在原地。恍惚间,她好像看见殷红的鲜血顺着血槽,如一条蜿蜒的小蛇,缓缓蠕动着流淌出来……
心陡然下坠,恰似晚秋时节从银杏树上零落的最后一片叶子,就那么一直飘,一直飘,最终无力地落在了冰天雪地里。
米秋回过来神,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脸上竟浮出一丝似有似无的笑。
祁伟身后站着一个女人,上身挂着个细吊带背心,下身搭配一条七分牛仔裤,脸色绯红,嘴唇边缘有深浅不一的口红色块。
米秋的目光顺着那抹颜色一路往下,锁骨、胸……
她扯出一抹嘲讽的笑,斜睨着祁伟:“你眼光倒是从来没变过,挑的女人很是正点!”
“米秋,这是我同事,工作上有点事找我,我们没什么的。”祁伟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什么?没什么需要脱衣服?”米秋一脸假笑地扯了扯祁伟那扣岔的衬衫。
祁伟故作镇定地抬手松了松领口。
空气连同尴尬、愤怒凝到一起......
“祁伟,你是男人吗?挑明了说呗!”祁伟身后的女人突然开口说话,撕破了凝固的空气。
沈姿言斜倚在门框,眼神骤冷,她提着打包袋的手不自觉收紧,指节泛白,青筋微微凸起。下一秒,她借力蹬地,手臂抡圆,打包袋呼呼地砸向祁伟身后的女人。
“真是够嚣张,叔可忍婶不可忍!”
打包袋在女人头顶“轰然”爆开。鸭舌、鸭掌等食材裹挟汤汁倾泻而下。女人先是一怔,随即发出尖叫声,汤汁糊在了她的头发和衣衫上。
祁伟下意识地抓住女人,要护着她。米秋扬起手重重的一巴掌甩在他脸上。
五个指痕印在脸上,祁伟后退两步,嘴角极不自然地抽着,视线避开了米秋。
女人反将祁伟护在身后,脖颈前伸,眼神挑衅地盯着米秋:“米秋,你横什么?你婆婆早就受够你了!”
米秋短暂惊愕后,唇角勾起一抹冰冷刺骨的笑,一字一顿地讽刺道:“呵,看来你早已堂而皇之地闯进我们生活了!今天演的是逼宫戏?”
女人嘴角扬起一丝讥笑:“米秋,祁伟不爱你了!”
沈姿言眉梢轻挑,哼了一声,眼里闪过轻蔑的笑,然后冷冷地说:“贱人,再说一个字,不把你嘴撕烂不算完!”
话音刚落,她突然发难,像拎小鸡似的一把揪住女人头发,啪地一记重重的耳光。手刚落下,她眉头瞬间皱起,嫌弃地撇嘴道:“全聚德的菜也太油了,真的不健康!”
沈姿言从包里抽出片湿巾,一边擦手,一边倒抽口气,嘴里还嘟囔:“疼死我了!”
女人脑袋“嗡”的一声,双颊迅速浮现出鲜红的巴掌印。她扬起手要还击,祁伟狠狠地瞪她一眼,低声喝道:“够了!”
女人张了张嘴,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哽住。
对面的门打开又“啪”的声关上了……
“姿言,别动手了,大家都体面点。”米秋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像淬了冰的利刃,冷冷扫向祁伟:“祁伟,其实,不必如此的,你要和我分开,应该早开口说。现在带着你的女人滚,明天民政局见!”
语气平静得近乎机械,却是不容置疑的决绝。
沈姿言下巴高高扬起,指着女人:“还不快滚,还要留下来吃饭?”
女人先是瑟缩一下,旋即反应过来,拽着祁伟往门外拖。
门重重地关上,祁伟浑身一颤。
沈姿言把东西丢在地上,心疼的抱着米秋。
“宝,没事的!”
米秋轻轻一笑,推开沈姿言:“我没事,帮我收拾一下,别让丫小丫回来看见。”
她走到窗前,眼里氤氲起雾,高楼、行人、疾驰而过的车在空气里模糊、颤抖。
玻璃上冷冷地映出她的模样,脸色如纸般苍白。她强要勾起嘴角,泪水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她缓缓低下头,正好瞧见小区里来来往往的行人,他们脸上挂着笑容,那是普通人生活里简单又实在的幸福。
往日里她还以为自己也是其中的一份子,现在才知道,其实这份幸福,好像早已经与她再无关系了。
抹了眼泪,米秋去卧室打开祁伟的衣柜,把他所有的衣物扒拉到地上,然后往行李箱里塞。
塞到一半她又停下,转身去厨房找出几个天山面粉厂的空袋子,又把行李箱的衣物往袋子里塞。
“真的要这么做?”沈姿言递给米秋一杯水。
米秋凄然一笑:“不然呢?把大便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