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度问得委婉,然而时暮毫无心理准备,一下子慌了神。
“这、这个……倒也不是……不是的,哈哈。”时暮讪笑道,可惜她的表情丝毫不能令人信服。
清度心中了然,暗自叹了口气,安抚时暮道:“流昭姑娘不必慌张,清度并无恶意,只是……只是有些好奇罢了。”
时暮连忙点头:“嗯嗯,我们也没有恶意的!”
想了想,她又低声嘱咐道:“那个……还好你问的是我,千万别叫我阿姐她们知晓你们看出来了呀……”
清度和清央正要点头,就闻门外传来朔己的声音:“可惜,我们已经知晓了。”
话音刚落,房门便被推开,朔己和朔癸执剑而入,对时暮、清度和清央抱拳行了个礼。
清度和清央脸色霎时苍白。
时暮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二人,两步冲上前,怒目道:“你们!你们竟然偷听!”
清央率先冷静下来,问道:“不知两位这是何意?”
“清度姑娘、清央姑娘,”朔己道,“二位姑娘与我等有恩,我等本不欲如此。只是此行紧要,我等不愿横生枝节,二位既已知晓我等身份,我等便不能轻易放二位离开。不过二位姑娘放心,待此行事毕,二位姑娘便可自由离去。在那之前,委屈二位姑娘了。”
“她们才不是那样的人!”时暮急道,“你们都给我出去!”
朔癸低头对时暮道:“二宫主,这是宫主的意思。”
时暮一听更是气得厉害,正要出言争辩,却被清央拉住了袖子。
清央微笑着对她摇了摇头,转而对朔己道:“朔己姑娘,师姐与我并无告发诸位的意思,况且贵宫主伤势未愈,身为医者又怎会陷伤患于险境。”
“清央姑娘,我等只是听令行事,实在对不住。”朔己道,表示此事她做不得主。
清央对这一回答并不意外,只是轻叹一声,道:“我明白了,想必我们如何保证也无用。朔己姑娘不必道歉,左右师姐与我也是四处游历行医,去往何处倒无甚紧要的。”
清度见师妹如此说,便未多言,只是朝朔己与朔癸点了点头。
朔己道:“多谢二位姑娘体谅。宫主有令,只要无涉我等安危,便不会限制二位的行动。二位姑娘若有什么需要,也可随时唤我和朔癸,我们就在门外守着。”
说是守着,其实无非是监视,在场诸人都心中有数,并无人点破。朔己说完便与朔癸退出了房间,依言守在外头。
时暮气得直跺脚,见朔己和朔癸出去,立即回身捉着清央的手低眉道:“对不住,清央,我不知会这样。待会儿我就和阿姐说理去!”
清央拉时暮坐回桌边,拍了拍她的手:“不碍事的,我看她并无恶意,定有她的难处罢。”
“什么难处,我看她就是不怀好意……阿姐自从接任宫主,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时暮嘟囔着,又对清央道,“清央,你心地太好了,阿姐这样对你,你还为她说话……”。
清央噙着笑,摇头道:“流昭姑娘为何如此信我们,便不怕我们去报官么?”
“才不会!”时暮斩钉截铁地说,“我信清度姐姐和清央姐姐是好人!”
“嗯?可是本朝律例禁掘墓毁陵,若是好人,不更得要报官么?”清央调笑道。
“这……”时暮一时语塞,只得支支吾吾地耍赖,“我不管……反、反正你们不是那样的人!”
清央见她这样,忍俊不禁,不再逗她:“能被流昭姑娘这般信任,我很开心。”
又宽慰她道:“其实流昭姑娘不必介怀此事。这般于我们无甚坏处,还算捡了便宜。”
时暮疑惑:“此话怎讲?”
“我和师姐不精武艺,若是遇上山匪强盗,恐难自保,与你们同行反倒安全许多,岂非捡了便宜?”清央见时暮睁着大大的眼睛,专注地望着她听她解释,心中柔软起来,“况且我们本就漫无目的地四处走,此番遇上流昭姑娘,觉得甚是投缘,本就想与你们多同行几日,作个伴。”
时暮闻言,心中欢喜溢于言表:“真的吗?”
“自然是真的。”
听清央这么一讲,时暮先前的怨气一扫而空。她本以为即将与清度、清央分道扬镳,很是遗憾。如今有了同行的理由,尽管不是那么光明磊落,却也将她高兴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