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那些人有我和白众望盯着,你专心调查便是,想出这扇门也可以。”陆晓风伸了个懒腰,“好了,不谈生生死死晦气的话,今天中午乔总管的生日宴,我准备了一份大礼,届时希望乔大人笑纳。”
“乔某先谢过陆大人的好意,没什么事的话,我先走一步。”
“你走吧,中午见。”陆晓风有所深意地目送乔宗琼离开,在乔宗琼即将拉开门的那一刻开口,“乔总管,今年的生日宴只能在小小的沧澜楼操办,让你受委屈了。”
“不敢当,陆大人能让我在任务紧急的状态下开宴已是很大的恩情。”乔宗琼鞠躬告辞。
门外走廊白众望站立等候,乔宗琼客气招呼:“白将军久等了。”
“是啊,不知道你们在里面干了什么,让我等得腿都酸了。”白众望笑了笑,推开门径直走了进去。
乔宗琼本来向宴会厅海英堂的方向走去,途中经过一处长廊,上午和煦的阳光从廊亭的间隙透下来,照在人脸上不会晒得生疼,乔宗琼抬头眯眼看了看晴朗的天空中央耀眼夺目的光球,换了个方向去了顾盼梦的房间。
“谁呀?我在换衣服呢。”顾盼梦半开房门,看见乔宗琼之后揶揄地笑了笑,“稀客呀——快进来,我的好先生,我正在挑出席宴会的衣服呢,都要挑花眼了,你刚好来了,帮我看看。”
说完,顾盼梦的纤纤玉手勾住乔宗琼的衣袖,把人带了进去。
半个钟头后,乔宗琼与顾盼梦一块到了海英堂。
周玄玉穿了燕尾服,熨帖的西装衬托挺拔的身姿,迎了过来。
“东西都准备好了。”周玄玉神色坦然,眼神并没有在顾盼梦搭在乔宗琼胳膊上的手多做停留。
“人到齐了开始,一切从简,不必太隆重,耗费精力。”乔宗琼坐到主人席位上,朝南,正对大门。
顾盼梦罕见穿了身红旗袍,莹润的珍珠项链衬得气色极好,面容略施粉黛。
要是孙甘棠在旁边,必定明里暗里嘲讽顾盼梦一副姨太太的打扮,可惜孙甘棠看不到了。
这事儿谁也没提,不约而同地保持沉默。
仿佛孙甘棠是漂泊在人间的一缕风,吹过了,飘散了,没什么好怀念的。
不一会儿,陆晓风、白众望、沈鹤云、赵芩兰等人陆续落了座。
酒过三巡,乔宗琼面带桃色,眉眼有些困乏了,望向沈鹤云说:“沈老板,听闻你园子里养了戏班子,那小青衣的喉咙跟黄鹂鸟似的清丽婉转,今天可否赏乔某一个面子,出来唱上几曲?”
沈鹤云还是一身米白素衣,单弄了支白玉簪子盘起乌丝,淡然地说:“乔大人过誉了,都是些见不得人的粗野下人,没受过名师教导训诫,不过是呕哑嘲哳,用长笛琵琶唱些桃花扇、长生殿之类的哀歌,实在难在今天乔大人的生日宴上出面。”
“我看长生殿挺好,‘愿此生终老温柔,白云不羡仙乡。’唱的是我家先生这种情种。”赵芩兰拎帕子偷笑,“你唱到‘试问海棠花,昨夜开多少?’便是,后头什么离别的话不唱了。”
“我的好妹妹,戏台子搭起来岂有唱一半停下来的道理?”顾盼梦插了话,“不如唱桃花扇,虽说是哀极的调子,人物的性子倒是颇为刚烈,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再说,讲的是旧朝覆灭,新朝刚立的事,这正是陆大人、白大人以及我家先生的功劳呀,没什么好避讳的。”
陆晓风用筷子敲了敲桌沿,最终敲定下来:“沈老板,叫你的人上来唱几句桃花扇助助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