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不肯讲啊。”看那个当铺掌柜鬼鬼祟祟显然是有所隐瞒,姚夙宇犯了难。“他不说你就不会查吗?”孔蔓生看着远处青山当铺的牌匾,已经有了想法。
晌午,青山当铺的掌柜才喝过茶悠闲地躺在自家后院,突然就听到前厅猛烈地踹门声,他一惊挺直了背坐起来,很快伙计就火急火燎冲了进来:“掌、掌柜,白家的人来了。”
“白家?”当铺掌柜额头淌下一滴冷汗,之前来的那两个人不会真是白家请的顾问吧。当东西的人他得罪不起,白家他也得罪不起,这可怎么是好。
转眼白静柔就已经闯到了柜台前,遮羞板也被人推倒,掌柜忙擦着汗上前迎接:“白小姐,是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我听说你们这里有人当了我未婚夫的东西,说,是谁!”白静柔咬牙切齿,完全不似之前哭哭啼啼的模样。
“这是哪里来的谣传,没有的事,谁敢偷当汪先生的东西呢?”掌柜赶紧辩解,但白静柔不依,如果今天他不说出个人名来她就拆了他这间铺子。
“你今天不说也得说!”
“白小姐,”掌柜也被问烦了,白静柔的骄纵蛮横他不是没有听说过,白家他得罪不起,同样的他背后的人白家也未必就不给面子。“这样吧白小姐,小老儿奉上两只元宝当是惹了小姐不快的赔礼,毕竟咱们这青山当铺也不是无名无姓随意好拿捏的,白小姐还是见好就收吧。”他姿态摆得极低,但话语却并不软弱。
白静柔只是骄纵并不傻,她闹了一阵见掌柜没有松口的意思也明白今天是无论如何问不出来了,她银牙一咬就要松口。孔蔓生见势不妙赶紧跳了出来,今天如果不借着白公馆的势力弄清楚,就靠他和六弟这个草包恐怕是没有机会再查出来人了。
“等等,我知道来的人典当的是什么。”孔蔓生抖出帕子,“白小姐认得这个吗?”
一见孔蔓生掌柜也来了精神:“就是他们,敢问白小姐,今日这二人前来我们当铺说是奉白家之命追查赃物,可有此事?”
见二人相互指认,白静柔也明白了其中蹊跷,“好啊你们两个竟然敢假借我白家的名义在外招摇撞骗,来人呐,给我把他们绑了。”
“白小姐不急着抓我们,我们要找的人既与白家有关也无关。”孔蔓生把翠娥无辜冤死的事说给了白静柔听,同时隐去了翠娥和汪其的关系,只说翠娥是思夫心切认错了人。
白静柔眨眨眼睛,前天晚上好像还真有一个人拉着自己未婚夫的手“汪其,汪其”地叫着。
“会典当一张帕子的人想必不会是什么大人物,掌柜的你大可以继续将幕后的大主顾藏得好好的,这种小人物就没必要非得护着了吧。”他转头,“白小姐就不想知道旁人一看就知道是白家的东西还敢来典当的人长什么模样吗?”
白静柔被他说得好奇心大起,转而又开始逼迫当铺掌柜。姚夙宇在一旁扯了扯孔蔓生的衣袖:“帅啊,三嫂。”不知不觉间,他对这个因出身不好被哥哥姐姐们鄙夷甚至指认她是谋害三哥的凶手的人充满了敬佩,直觉告诉姚夙宇三嫂陈令仪并非是大哥和二姐口中的那番模样。
孔蔓生话一出口掌柜的就心知不好,当帕子的小人物他当人没必要一直护着,但他只要泄露一次客人的秘密这生意以后没法儿做了。他正自为难,孔蔓生却善解人意地说道:“既然掌柜的这么纠结,那不如我给你出个选择题吧?”
“来当帕子的是警署的哪个人?署长肯定不是,警长也不像,大概是某位巡警,前天值了夜班,昨天早上交班。让我来猜猜,是姓王呢还是姓张姓刘姓李,都不是?看来不是常见大姓,我记得巡警中有一位姓昌的,总不会是他吧。”
掌柜的背上凉了个透透的,刚开始说到警署时他心中就一咯噔,随着孔蔓生否认署长和警长时他又稍稍好了一些。但当对方提起姓氏时掌柜的再度陷入焦虑,还好他猜的都不对,净往普通姓氏上猜了,那人的姓极其特别,瞎猜一天也很难猜到。
直到孔蔓生说出对方的名字:“来当帕子的人,是不是昌文?”
一声惊雷落到掌柜耳边,炸得他全身骨肉酥软不得动弹。“你、你、你。”他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但孔蔓生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多谢了白小姐,要是能为翠娥伸冤也是您的功德一件。”
“等等,你们是侦探吗?”白静柔疑惑起来,孔蔓生点点头:“算是。”
“那汪淇阳是怎么死的,你也帮忙一起来查一下吧。”白静柔想起莫名去世的未婚夫又忍不住泪目了。孔蔓生和姚夙宇打了个眼色,没想到还能有意外之喜。
“三嫂,警署的内鬼真的是昌文吗?”姚夙宇小声道。
“当然不是。”说到昌文时青山当铺掌柜显见地露出一丝侥幸,虽然一闪即使但没有逃过孔蔓生的眼睛。“内鬼叫韶兴旺,他的名字就在巡逻排班表的最后一列。”孔蔓生第一次去警署的时候就已经注意到了这份排班表,韶兴旺在最后一列说明是夜班,刚好居中说明既不是最早接班的也不是黎明交班,他最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