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花迸溅。
“嗡——”
交错杂音刺耳难听。
“锵锵锵锵锵————!!!”
前两次只能充作试探,一旦试探完毕,战火顷刻爆发。
幽蓝的刀刃与黑金的长杖在眨眼间完成数十次快节奏的交锋。
铿锵的兵戈交错音将场地的气氛弄得越发紧张焦灼。
再精彩的对攻落在观者眼中也只余一连串介于真实与虚假间的模糊残影,唯有动态视力极其出色的军校生才能将画面都收入眼底,再转述给自家的朋友或队友。
就在“转播”的时候,两人又分毫不让地持续对刀不停。
“哇塞!这就是传闻中的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实在有趣!”
“这样看起来两人都好凶残,像是两台绞肉机在对轰!”
“你这比喻也太……”
“救命!这交锋时反射出来的光快闪瞎我的眼睛了——”
任场外如何热闹,场内的两人冷静如初,与疯狂的利芒形成一种鲜明的对比,尤其越到后头,埃森越为吃惊。
起初两人战得不分上下时,他就极为吃惊,心中也有几分寻到劲敌对手的暗喜,几分钟、再几分钟、又几分钟……时间对她似乎并未生效,对面那人越战越勇的姿态,缜密精准好似精密计算生成的刀风利刃让素来在爆发对刺的近战上颇为自信的自己感到紧张。
见单纯拼刺无法奏效,他将手中黑金拐杖杖身倾斜出轻微的幅度,使得上头的黑金暗芒优雅阴冷地在外壳流转。
“刷——”
一声利落地出鞘音。
藏在黑金拐杖内的一把星银为柄的西洋刺剑流畅地滑出杖身外。
寒光不隐。
刺目的冷白随埃森横切的动作同步地现身,瞬间夺走场内外所有人的视线,修长的大手分别用两指同时控制住两器的尾端,使得一位阴沉矜持的绅士伯爵瞬间转化成一位手持宫廷西洋剑非常优雅的宫廷剑士。
一白一黑的交错剑身被拢住,光亮冷硬的白光刻意暴露在众人身前显示辉芒煌煌,暗沉低调的黑潜伏在少光甚至无光的地界阴暗地爬行,伺机能咬上一口。
埃森对这招非常得意。
他跟队友说这种一层后藏有一层的攻击,光暗间极致反差的隐蔽与掩护,这种出其不意的巧思让他愉悦。
埃森甚至给自家的黑金拐杖的这一招取名为光暗双生剑。
应霖对此持保留意见,只留下一句“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的话,让对该领域脑袋空空的某人恶补两天新知识。
这是后话。
此时擂台满场都横飞有尖锐雪白的芒,翻折回旋的光影在“狭小”的空间内折射出刺眼的光,在场外的众人勉强地注视台上,却已经彻底分辨不出各种利光究竟属于哪方,只好似见一场钢铁铸就的硬核梨花倾盆雨。
坐在最近观战台的观众一个两个眼眶发红,甚至眼底都浮现出狰狞的血线,明显是用眼过度导致的后遗症。
就算如此,依然没有一个人愿意闭目放弃观看比斗。
而是凑合着用手揉了揉太阳穴来松缓紧绷的神经,对于战斗疯子们来说,如此精彩的对战实在不舍得错过!
时间一分一秒的度过。
原先心态微飘的埃森此时心中不太踏实,黑金拐杖底部内嵌的拐刺尖锐,折拢藏在其内的西洋剑也早已被出鞘,原先外表优雅有礼的武器已经彻底拨开奢华无用的装饰皮囊,爆露出其与其他兵器一样的肃杀气。
他一而再再而三地抛出底牌,试图将局势完全地朝于己方有利的局面,可惜对方始终不为所动地出刀招架。
一次又一次地主动攻势使得作为主动方的埃森消耗越来越大,最终居然被叶离给硬生生地拖成力竭而败了。
埃森深刻的带有浓郁混血感的五官头一次违背样貌的轮廓,一反常态地露出一抹惊愕,那种不敢置信的情绪就算在大片大片无法掩藏的疲态中依然格外醒目。
不少德里昂军校的军校生以及其余军校的军校生在擂台比斗结尾的时候都非常默契地掏出光脑打开摄影功能,将埃森这张具有表情包潜质的图片放大保存好。
有些德里昂军校自家人甚至有偷笑的反应,家人们谁能想到——
埃森!
德里昂军校的第一strong男,疯狂与强悍本该是他的代名词。
如今的尊容却好似一只大型的剽悍藏獒突然露出二哈的憨笑。
放在军校论坛秒秒钟飘红置顶,放在德里昂的论坛内分分钟成为校际帖不可逾越的镇楼图与表情包高峰!
当然。
在赛场惊诧万分的男子并不会想到,他被他的队友拉下场。
“瞿!”
机械裁判与人类裁判员同时举起手上的绿色判定旗帜。
再整齐地将旗帜头部以九十的角度往叶离的方向挥动。
第二战。
索托斯军校叶离胜!!
军校联赛最后一轮擂台赛双连胜的战绩!!全场顿时沸腾!!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
索托斯军校的内部论坛如今已经满屏一片飘红飞喜了。
校内一年级的小青菜二年级的大白菜三年级的卷心菜四五年级的老菜梆子都齐齐同频出现在各大论坛帖。
高年级的学长学姐谈到兴头上就嘴巴把不住门地开始絮叨那些年索托斯的光辉战绩、那些年索托斯学生的离谱丢脸操作,成功地让入校不久的新生感受到来自索托斯的独特风格,聊的正嗨的众人都快忘记了此时只是叶离一串二,而不是叶离一串五结束比赛。
·
擂台上。
叶离神色沉然,手腕轻巧翻转,就将原本以刃对准埃森的长刀转手敛势收回背后,瞬息人似长刀入鞘寂静无比。
“她不会还要再比吧!”
“止戈都一挑二了惊蛰,后头还有四个人待战还不够稳?”
“这也许就是天才与我们之间的差距,天才往往是十二分把握才叫胜券在握,我们却是但凡有一丝微弱的可能性都忍不住代入自己、并控制不住地想入非非。”
“人比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跟荒兽之间的距离还大!”
观众议论纷纷。
止戈备战区。
叶离返回止戈的备战室休息,队友们呼啦啦地涌上前来。
“离离你还要继续战吗?要不给姐妹留一个锤人的名额?”
傅瑶人似烈焰炮弹,风风火火,大开大合,张口争取。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傅姚的地方就有呛怼模式的谢霜白。
“傅姚你又想偷跑!剩下的莽夫分明用我的幻境诱导解决得更轻松!”
孟衡也罕见主动请缨,理由给得甚至非常的有道理。
“嘿嘿!”
他有些憨厚地摸了摸后脑勺。
“我倒也不是非想争这一个上场的名额,只是我的盾武不是刚刚被你新改出了盾伞和盾锤两个新模式吗?”
“新兵器趁手与否,如何利用,我寻思拉到擂台溜溜挺好!”
“毕竟离姐你不是经常说什么实践出真知,纸上得来浅绝知要躬行吗?”
他一长串的话咕噜咕噜地蹦完,引得傅姚谢霜白齐齐侧目。
好家伙!
原先对内最憨厚老实的衡子,现在居然也已经被污浊的空气染成炭黑,学会了这套弯弯绕绕的绿茶语!
咱们止戈这种队内气氛,真的绿色健康无污染吗?
真的没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