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苒君只觉得心脏的位置,如抽搐般的疼痛不停的鞭笞着自己。她不得不承认,她真的好喜欢周玉安。
顾苒君抬眸,倔强的与周玉安对视,忽而双手攀上了周玉安的脖子,便吻了上去。
去昔日的浅尝辄止不同,顾苒君吻今日格外的来势汹汹,汹的让周玉安来不及反应。
撬开周玉安的唇瓣,当舌头与舌头接触的那一刻,周玉安的脑海中,恍若一道惊雷闪开。
她想到过顾苒君的万种反应,却唯独没有想到此刻。
慌忙后退之下,周玉安跌坐在了马车的地板上。
看着周玉安茫然失措的样子,顾苒君好似计谋得逞的笑着,向着周玉安的位置,跪坐了过去。
“你是我的夫君,是好是坏都是我的夫君。瘸子也好,阴谋家也罢。”
顾苒君顿了顿,抬手替周玉安理了理额间的碎发。
“苒君说过的,夫君,就是夫君啊。”
.... ....
更漏声催落细雪,周玉安在密室召见阿勒坦。烛火舔舐着染血的绷带,她望着掌心平安结出神——那个探到顾苒君柔舌的吻,此刻却在她的心底来回反复的摩擦。
"查清了,是韩王的人。"阿勒坦右眼刀疤在火光中狰狞,"要送份大礼去陇西吗?"
等了一会儿,阿勒坦在周玉安没有回应,只能疑惑的抬首,却在周玉安好像在...发呆?
“世子?”
周玉安回过神来,摩挲着平安结上娟秀的"安"字,清了清嗓,道:"把上月截获的军饷分三路运往北境,用韩王府的印鉴。"她忽然轻笑,"记得让莫雅的人‘偶然’发现。"
寅时三刻,周玉安站在寝殿的门外,却突然不敢推门了。
透过烛影,周玉安见顾苒君正在灯下。自嘲了一下,周玉安暗道,自己何时竟如此胆小了。
一个棋子罢了,有何惧?
推开门,却见顾苒君正在缝补撕破的斗篷。烛光映着那人泛红的眼眶,也映着周玉安漏跳的心脏的节拍。
"顾小姐..."
"夫君该换药了。"顾苒君咬断线头,声音带着鼻音。她起身时晃了晃,被周玉安扶住腰肢才没跌倒。
缠绕绷带的手势比往日更轻,周玉安却觉得伤口比昨夜更疼。顾苒君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小片阴影,竟比箭伤还让人难捱。
"你..."
顾苒君指尖抚过她心口旧疤:"疼吗?"
周玉安怔了怔,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回话。
烛火爆出灯花,顾苒君双手揽在周玉安的腰间,浅浅的靠在她的怀里。
“夫君,不要我了吗?“
“我...”周玉安的下颌抵在她肩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顿了顿,整理了一番心绪后,还是开口:"明日我让子然送你去别院..."
"我不走!"
脱口而出的瞬间,两人俱是一震。顾苒君望着窗棂上的冰花,从梅簪到香囊,从轮椅上的病弱世子到雪夜里的持剑阎罗,她爱上的从来都是完整的周玉安。
周玉安扳过她身子,却在触及泪痕时颓然垂手。那些算计利用的话在舌尖转了三转,终究化作一声叹息:"傻姑娘。"
我骗你的,何止是瘸子身份呢?
天光微熹时,顾苒君在药香中惊醒。周玉安和衣睡在贵妃榻上,腕间还缠着给她安神的红绳。画案上摊着未写完的信笺,墨迹在"苒"字上晕开,像极了雪地红梅。
她轻轻拾起滑落的狐裘,却见那人睫毛轻颤:"娘子昨夜梦呓了。"
听着周玉安恢复的称呼,顾苒君蓦然有些心安。
"我说什么了?"
周玉安忽然睁眼,眸中星河璀璨:"你说...夫君是骗子。"她转动轮椅碾过满地晨光,"却不知骗子最怕傻子。"
梅影在窗纱上摇曳,顾苒君望着她逃也似的背影,忽然抿唇笑了。雪地上那双笔直的腿,倒比任何情话都让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