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底,早上的鸡还没打鸣,宁纵就早早起了床坐在门边,看着一连多日不停的雨正为猎不到野物而发愁。
才在心里劝完自己放平心态,却发现走过来的宁可可更愁眉苦脸:“想什么呢愁成这样?”
宁可可没想太多随口说道:“雨再不停,蘑菇采不及时就要长废了。”
宁纵听完心里一紧,他不想让宁可可存有侥幸的心理,他觉得与其盼望蘑菇奇迹般出现,不如老老实实干点活,然后语重心长地训了对方半天。
见人没反应,他轻弹了一个脑瓜崩:“听没听到?”
“不行!”
瞧着雨慢慢变小,饭后宁可可就强行拉着宁纵上了山。
伴着淅沥的小雨有两个上山的人,前后都各背一筐,宁纵现在很是后悔:就不该说雨有停的趋势!
然后,走到布置的陷阱周围,他就傻眼了:成片的平菇,大大小小出现在枯木上,甚至几棵青翠的杨树都长了几朵,大部分已经长成,还有的炸了伞,确实再不摘就会坏掉。
宁纵想着想着,便有些情绪生出,他过侧身背对着宁可可:
父亲母亲,以前的妹妹被接回宁府生活该是好的,现在的亲妹妹很懂事,村里人也都夸她有福气,一来生活就变好了,二弟在县学一切都好,你们放心...
两人手脚麻利地摘着蘑菇,很快装满便一趟趟折返在山间和泥土房。
宁纵将筐里的蘑菇倒出来,平铺在地面:“你在家歇着,我再去一趟。”
说着,留给才勉强抬起头的宁可可,一个隔着雨幕的身影。
她现在累得不行,也不会硬撑,确实需要休息。
想她以前每每跳级,总能避开体测,今天这几趟来回,直接把欠下的千米长跑补了个全乎。
这几天的伙食,已经不再是清水米粒汤,虽然不是能立住筷子的程度,好歹米多了些还掺了杂粮,若有糖的话就是五宝粥了。
至于为什么非得天不亮出门,完全是系统显示的实时产量,超乎了宁可可的预计范围。
经过一上午的努力,宁可可迈着沉重的步伐,有时往山上走时遇到斜坡,不仅是得靠宁纵拽着,还得手脚并用才能爬上去。
宁纵:“说了我自己来就行,这一趟估计不用装满筐,就能全摘完。”
宁可可小声控告:“大哥,可是你不认识青头菌啊...”
正在两人说话的功夫,一路跟来的伯父伯母,借着松树遮挡住身形,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大概。
“当家的,就是那什么青头菌,我前日去娘家听人说了,一个就能卖3文钱呢!”
“嗯,也不知道这两人大中午上山干干什么,咱小点声跟上看看。”
这边宁可可和宁纵已经来到陷阱周围,前者摘着平菇,后者根据记忆,在枯叶子枯草地下找寻种下的青头菌。
宁可可来到一处落满松针的树下,一边将大朵的放入筐篓,还小心拨弄着杂土,避免踩到小朵或才出头的青头菌。
她正采着,一转眼的瞬间好像闪过了什么,再往斜坡那看去,只有半截银色闪亮的簪子露在树后。
那玩意儿挺眼熟啊,福袋你有印象不?
【就是您伯母头上钗的那只,除了原主,合村也就她带了银簪。】
我说呢,她这是跟着来的还是恰巧碰到?
【没注意。】
宁可可装作无事的样子,采了蘑菇后,并没有急着再种下,反而大声说着:“大哥,我们去下一处吧。”
“好。”宁纵走过来:“跟着我别乱走,下雨地滑,再经过这周围很危险。”
等他们兄妹离开,那伯母本想也去那周围看看,但被拉了回来,被金钱冲晕的头脑也冷静下来,绕开陷阱又紧跟了上去。
他们跟着俩兄妹到了每一处,宁可可也看着他们跟了一路。
本来陷阱的位置村里人也都知道,没什么遮掩的,但是一旦利益诱惑太大,就会有人冒险靠近,到时候别说种的蘑菇没了,就是猎物也捕不成。
宁可可对这事有些犯愁,怎么就让她遇见这么一对亲戚呢?
她突然有点想宁许了,虽然人冷了点、不讨喜了点,但好歹是个劳动力:等下还得问一下大哥,二哥一般隔多久回来一次,最好将蘑菇长出来的日期,卡上他回家的时候,还省力些。
到家后,看着伙房里铺满的平菇,虽是累了点,但两人都很是开心。
“大哥,我们现在还差多少能攒到四两银子?”
宁纵估算了这满屋大概的重量,说着:“卖完这些,再上山打次猎物,去镇上卖的时候当几天帮工,该是够的。”
宁可可:“还要那么多啊。”
“你别担心,现在比以前好太多了,再难也能走过来。”宁纵想了想,接着说:“就是这么多蘑菇,恐怕在镇上很难全部出手,如果到县里就轻松多了,价格也会高一点。”
宁可可没有犹豫:“大哥,那我们就去县上卖就是,顺便看看二哥,问问他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我也这么打算,先吃饭待会我去邻村租牛车,村长家的黄牛岁数大了,恐怕跑不了那么远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