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大庆,赵云澜若无其事地回到房间。
沈巍正处在那种一望即知是在愣神或冥想的状态中,赵云澜踏着清晰可闻的脚步声走近他,丈着适宜的高度蹲到他面前叫他,沈巍耸然一惊后,他就抓住了他透凉的手,贴到自己的脸上。
“我吓到你了?”赵云澜笑呵呵地说:“你是不是怕我?”
沈巍眨了眨眼,尽管他捧着赵云澜的脸,而且被“设计”得只消平视就能无偏差地“正视”他,但在赵云澜看来,他的目光依然落在了他的领口上——他就是不敢正眼看他。
赵云澜又笑了笑说:“你看啊,我这人虽说不是个善茬,但讲原则、讲道理、分得清是非曲直;长得不说如花似玉,好歹也算五官端正、阳光洒脱一型男,而且重感情、守信诺、爱恨分明,绝非虚有其表;我还是个有责任心、有使命感的公务员,虽然还有些自命不凡,可只要不违背公理正道,上级能调遣我、下属能调侃我,我听得进批评、开得起玩笑、连自家养的猫都能使唤我……沈巍,我有那么可怕吗?”
沈巍垂眼听着,心跳不由加快,发烫的明明是他捂着的那人,可他自己脸上却窜起了火辣辣的烧灼感,嘟囔着说:“你……你是个——好人!”
“好人?”赵云澜玩味地重复了一遍,猝不及防的无奈和酸楚从他嘴角溢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他深深地看着沈巍,心道有给自己的爱人发好人卡的吗?
其实沈巍自己也觉得词不达意,可他实在是接不上来,赵云澜自我描述得那么“丰满”、“形象”,他不自觉地在脑海里勾勒起他的轮廓、眉眼和上扬的嘴角……然后不知怎么的,心里有什么地方像被温柔地拧了一把,酥酥麻麻的,漾起了一阵久违的悸动。
赵云澜接了一手好人卡,准确地说是相当郁闷的,可他突然发现沈巍脸红了,还抬起了眼怔怔地望着他,尽管看上去依旧不像是在对视,但显然他“眼前”是有“图像”的,那神情就像躲在暗处偷瞧自己的心上人,又紧张又羞涩,却又舍不得眨眼……反正赵云澜就是这么认定的。
“唉!”因为沈巍害羞而心情倏好的某“自恋狂”,装腔作势地叹了口长气,带着对方的手抚遍自己整张脸,又来回摩挲着极具“型男”标志的胡碴,粘连着呼吸、粘连着吻唇,腻声腻气地说:“好人就好人吧,别扭是别扭了点,可也没说错,只不过你得记得我是一个五官端正、阳光洒脱……气宇轩昂、智勇双全、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好人!啊,还有,我深情、且专情!”
这下子沈巍是真的被他撩得连耳朵皮都红透了,“火势”一路蔓延烧到了脖子根,指掌间细细绵绵的胡刺、柔柔暖暖的亲昵,更是“挠”得他犹如被电麻了般地酸软无力……然而,理智告诉他这是危险的,他没有“放纵”的资本、也没有“给予”的能力,贪得无厌地往前冲,只会提早行至“未路”、令彼此束缚得更痛苦!
沈巍胆怯了、停步了、即将屈从于理性,可赵云澜只稍加强势,转手便定住了他的身形、吻住了他的唇——没给他半分“逃跑”的机会。
每次接吻赵云澜都充满了期待,可惜现实再次给他颁发了一枚“孤胆英雄”的瑰丽勋章,当然他一如既往欣然接受了,紧接着抱起沈巍轻放到床上,用他独有的、带着磁性的、粗砺却不失温柔的嗓音低低地说:“别怕,我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