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云澜拔脚下地星,直接落在了封印夜尊的山河锥禁地。
被层层围困的锥体已然成了一尊不透光的顽石疙瘩,但他确定里面那玩意知道他来了,也能听到他的声音,按说他该表现得称心快意、气得志满才足矣折磨到对方,可他正处在假装一下都会随时垮台的狂愤乱怒中,恨不得立刻把面前这坨脏眼的“污秽”大卸八块,哪怕不能看着他碎首糜躯、血流成河,也要亲手扯烂垂死的残识,叫他连烟都冒不出来!
假想着那份极致的血腥与冷酷,赵云澜用尽世上最丑陋、残虐的字眼,声情并茂地描绘出那人的下场,直到来自山河锥的咆哮像地火一样蔓延到他脚下,踩踏着震撼的地皮,男人扬手祭出镇魂令,毫不犹豫地回敬了一道近乎猖獗的加封之力,生生把所有异动再次摁灭在了冷冰冰的桎梏中——就此出了半口恶气!
沈巍如阿洛预言昏迷了三日才醒,醒来后又过了数日才能下床,期间阿洛以医者身份成为了不可或缺的一员。
赵云澜受助眠药影响闯了一次祸后,就给自己设了个每隔十五分钟震响一次的手机铃,后来发现这种方式时常惊扰到沈巍、妨碍两人“亲密”相处,于是又命令林静改良手环,增强其灵敏度和足矣把人从睡梦中秒速唤醒的功能,以防万一。
林静把自家领导的良苦用心看在眼里,跃跃欲试地想提点他“提防”某人,却又觉得这种行为过于小人、有损大丈夫形象,硬是咽了回去,险些没把自己那颗守不住秘密的八卦心给憋出内伤来!
祝红也是个明白人,那日后几乎与阿洛同进同出、形影不离,她倒不怕那姑娘“心怀不轨”,只是有意约束她,以防她情不自禁做出什么出格之举,反另自己受伤。
这两人可谓关心则乱,兀自在赵云澜的眼皮子底下百般纠结、遮遮掩掩……
而事实上,赵云澜并不欠眼力架。
俗话说喜欢是藏不住的,加上突发状况总是很容易令人不自觉地泄露“真性情”,阿洛那日的表现不可谓不露骨,回想起来,除了动情实在找不出更合理的解释了。
赵云澜虽说是个爷们,但他直觉敏锐不输任一女子,智商和情商更是远远盖超祝红,全没可能忽略掉旁人一眼看穿的事实,但自打“镇魂令”事件后,他对阿洛不止加倍关注还用了些手段深入探查过一番,综合已知信息,他可以肯定那女孩身上有秘密、亦不排除隐藏起了某种目的性,出于对心上人安危的考虑,赵云澜认为她能保有这份“心意”未必不是件好事;再则情难自已也不是谁的错,对方既没越界也没有主动表态,他如今立场有别,更不能像“挽救”祝红那样明刀明枪地去点醒她,假装不知反倒是尊重她、为她着想的选择,因而他对此的态度是不乐见却也不排斥、姑且无视……
总的来说,赵云澜丝毫不觉得外人会构成他和沈巍之间的威胁,他的大部分精力和心思除了照顾沈巍,还要用来铲除那些真正阻碍他们“破镜重圆”的绊脚石,实在无暇兼顾别人的感情问题。
沈巍原本就虚弱不堪又缺乏自信,此次意外跨出一小步,谁想不仅惨败收场还酿造了一场害人害己的祸事,可谓遭遇了身体与心理上的双重打击,整个人笼盖在锥痛时的那种灰败气色中久久缓不出来。
幸而阿洛并没持续束手无策,经此一事似乎又摸到些为他针治的门道,最初的疗程过后,依旧隔三差五、循序渐进辅助沈巍恢复、进食,过程虽不轻松,好在沈巍十分配合,过了两周终于可以安全服药了。
“圣药”不愧为“圣药”,奇效卓著,一经服下沈巍就有了起色,不过阿洛有言声明,单纯的药力终有失效的一天,最好的预想是能过渡到一个“最佳状态”,让沈巍有能力运行或修复能量体系,否则很难从根本上摆脱危机或抵抗反复的伤病困扰。
赵云澜很清楚,沈巍的心伤无法根治,眼睛暂时也没有复明的契机,如果在有限的时间里不能先解开他的心结、令他重新振作起来,别说修复能量体系了,只怕他未必有心去尝试突破。
他会有这样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