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恕之虽对找人不抱希望,但也没敷衍沈巍,跑去知会了一声阿洛,随后便绕着禁区大门小门、道道坎坎全都摸了个遍。
因为沈巍看不见,最初安家的时候赵云澜首先摒弃了楼层概念,所有的房间不是平地相连就是空间隔断,分设单元离得近的相当于对门,远一些的拐个道或穿个曲径即刻抵达,有的路上还设有扶栏和坐椅。比如主居就是由卧室、客厅和洗漱间组合而成的独立单元,出门左拐最多两三分钟脚程就能看到一排相对齐整的门户,暂时可以视作客房吧,阿洛就在其中一间落脚,其它目前没“主”的谁都可以挑来住,只是陈设比较简陋……
楚恕之奔走了一圈最后重点排查了那几间客房,除了他自己前夜留宿的屋里随处散落着一些零食包装纸外,就再没发现有人来过的痕迹了。
搜寻无果,耽搁久了又怕沈巍多想,楚恕之打算先行回去复命,他正思忖着该怎么“合理化”眼前的事态,忽觉耳旁生风,一个声音飘然而至:晃悠什么呢,回去照顾他!
“赵云澜,大人要见你……你个混蛋……”
楚恕之瞬时出手猛力一抓却一无所获,他咬牙切齿地爆了几句粗口,过了一会儿确定那人早就不知瞬移去了哪里,才恨恨地扭转头望向身后。
他刚巧路经阿洛门前,门敞着,一眼便能望到屋里桌台上立着一个颜色鲜艳的保温罐……
楚恕之带着早餐回到主居,卸到客厅餐桌上后径直穿去了后面卧房。
沈巍已经听到了声响,正撑坐着往前探身,但他很快就辨别出了来人里并没有赵云澜,期许的目光刹那间晦暗失色,神情却依旧是紧张又焦虑的,楚恕之一近身他便扣住了他的手腕。
“大人,赵云澜没事,他刚刚还送来了早餐,我们这就给您凉出来。”楚恕之说着扫了一眼身旁的阿洛。
“刚刚?”得知赵云澜安好沈巍紧崩着的心弦和箍住他的手一下就都松开了,他垂下眼帘软软地点了点头、软软地靠了回去、软软地问:“你见到他了?他还在吗?”
楚恕之回来的路上就猜到会有此一问,他已经想过了,说没见到,沈巍怕是又要为赵云澜提心吊胆,说见到也不算是骗他,还相对容易“发挥”一些,于是他掩饰性地用稀松平常的口吻回他道:“嗯,恰巧碰上,只是他好像有急事要处理,没顾上多说两句,临走‘命令’我好好照顾您,那样子可凶悍了呢……大人,您别多想,养伤要紧,时辰还早,您是再躺会儿还是……”
沈巍静静地听着没言声,楚恕之说的话大半他觉得是可信的,唯一最不可信的就是所谓的“有急事要处理”,什么样的事一连牵绊数日、连见他一面的时间都抽不出来?何况他不是没回来,而是过门不入!
沈巍突然意识到赵云澜要躲他是件多么轻松容易的事情,他根本控制不了也没有能力去找他,如果他坚持不出现,别说见面了,联系都联系不上,地星就像一个偌大的监狱、这个家就是他为他打造的豪华牢房,他被安置了、被隔绝了,只能无限期地等待“外面的”人主动来探视或提审,永远等不到也许就永远见不到……
“大人,您哪儿不舒服?”楚恕之因为怕沈巍追问,先头的话叉着叉着跑去接了热水,这么一转身的功夫回来便见他缩在床头簌簌发抖。
阿洛闻声奔了进来,探了两手急道:“别说话了,让他静一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