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低眉凝神,眸光中流淌出刻骨的温柔。
赵云澜其实已经离他很近了,近到足矣清晰地捕捉他眼中熟悉的神采,他蹲在他脚边,仰起脸殷殷汲汲地交织着那道眼波,像干涸的土壤渴求珍稀的雨露……可惜对方看不见!
“我就知道你想我!”他过于激动,迫不及待求证自以为最有力的筹码。
沈巍大吃一惊,他被这近在咫尺的突然袭击吓到了,瞬间从暇想中回过神来:“你……你怎么在这儿?”
赵云澜笑了:“我不在这儿我还能去哪儿?”
“可你不是答应分房了吗?我是说,你来有什么事?”沈巍还未完全平复,想到哪儿便问到了哪儿。
“我是答应了分房,而且昨晚我也有乖乖睡沙发,可那不代表我们分开了呀!”赵云澜窥到了沈巍的“心事”,突然间又有了底气:“沈巍,你知道我的意思,我也知道你的意图,总之我会按你说的做,你要我睡多久沙发都成,如果还觉得不解气,我现在就去写万字检讨书真心悔过,但这些都不妨碍我照顾你,别推开我了行吗?”
沈巍坐得笔挺,赵云澜不老实的手在他腿面上有意无意地做着小动作,他又别扭又紧张:“你,起来说话!”
“诶!”
赵云澜快嘴答应,站起来坐到他身旁,刚想搂肩,沈巍就很有先见之明地撤移了一下。
忍住、不能着急,赵云澜心想,台阶要一级一级铺垫,走在上面才更稳当。
“特调处的同事们一大早就打电话来问我你的情况了,那个谁昨天是有些过份,让你吃苦头了,怪我没及时制止;还有老楚,你不接受我他更不会对你置之不理,早晚都在门口杵着呢,所以沈巍,你谁都赶不走、谁都不可能不管你,就让我留下来照顾你吧,你要不想听到我的声音我也可以闭嘴,而且保证不会勉强你做任何事情,我就是没办法看着你一个人苦撑,这是要心疼死我啊!”
赵云澜振振有词,道理说完把全部感情压在了最后一句话上,软腻得可怜兮兮,说完又不自觉地搭上了咸猪手。
这次沈巍没有躲,他一动不动地说:“令主现在不就是在勉强我吗?”
一听见那个刺耳的称谓,赵云澜的心倏忽凉了半截,身体和手也老实了,这就好像是个划清界限的标志,预示着沟通失败、即将被“打回原形”,他突然开始害怕沈巍接下来要说什么、会不会赶他走,第一反应便是把手缩了回来,片刻后默默地跑去倒了杯水。
沈巍一脸疏冷,全然不理会,仿佛不催促他离开就已经是给足了他面子,可对方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逼得他只能张口下逐客令。
赵云澜捧着送不出去的水杯正手足无措,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他不甘心就此败退,又生怕再惹沈巍动怒,难免胆怯,一时举棋不定僵持着迈不动腿……
过了一小会儿,沈巍突然侧耳道:“等等!”
赵云澜如蒙大赦,兴奋地坐回他身边:“我在、我在呢,我没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