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巍僵硬地别过了头。
赵云澜不客气地捏住他的下巴尖转向自己:“你心里想什么我一清二楚,别以为不接茬就能蒙混过关,我原本打算过两天再和你理论,是你不给自己喘息的机会。”
沈巍哪有底气和他理论什么,于是干脆死猪不怕开水烫地闭上眼睛听候发落。
“累了?困了?”赵云澜装模作样地去抱他:“还是回床的好……”
“那什么药我不吃,太难受了!”沈巍急忙说。
“是怕睡着了被强行灌食、醒了又吐,周而复始折腾个没完吧?”赵云澜点穿他,继而慢条斯理地问:“你觉得我会依你吗?”
沈巍:“为什么要强迫我,你该知道吃什么对我都没用,何必一再浪费上好的药材!”
“没用?”赵云澜煞有介事地站起身:“那我得找阿洛要个说法去,她也该来看看你了。”
“别!”这下沈巍更着急了,伸手一抓,逮住了对方的衣摆:“是我本身的问题,你何苦要难为她!”
赵云澜坐了回去,拍拍他的手背,等了一会儿才语重心长地说:“没错,这些都是上好的药材,不仅花钱买不着还可能是全天下绝无仅有的,更重要的是它们都是对症你的伤病专门调制的,别人也用不上,可药不就是用来治人的吗,所以你拒绝服用才是最大的浪费;同样的,你不配合治疗,要说难为人那也是你在难为全心全力救治你的人。”
赵云澜说得在情在理,可沈巍内心毫无波澜,皱紧了眉头固执己见地回他:“我怎么就跟你讲不通呢,你到底在顾虑什么迟迟拿不定主意解决问题?”
这个“要解决的问题”显然是指他自己,这倒提醒了赵云澜最关键的并不是吃不吃药的事,他心下一紧随即脱口而出道:“谁跟谁说不通啊,我说了一万次我爱你、不能没有你,可你还不是要放弃我、放弃你自己?”
沈巍才进入谈话状态,这突如其来的表白加责问一下就打断了他铺设好的思路,顿使他乱了阵脚,他本能地退缩想要撤逃,以守住好不容易筑建起来的心防。
“躲什么躲,这两天尽让你说了,我都快憋出自闭症了,这才开始呢!”赵云澜一语出口,仿佛开了盖的易拉罐,断无再憋气的可能,他往前挪进了一大截,骤地捧住沈巍的脸,轻轻晃了晃,没好气地说:“你这脑袋瓜子究竟是咋长的,能不能装点平常的或是正常的想法,别人生而畏死、爱而求欢,能上天绝不入地、能厮守绝不轻离,只要不存害人之心、不祸国殃民,哪怕自私一点也没什么不对的,你怎么就那么不一样呢,和我有这么大的差别吗!”
他说到这里气哼哼地在沈巍唇上啄了一口:“还撑得住吗?”
沈巍一激灵,只道是点头也不对摇头也不对,他太纠结了,不想跟着对方的节奏走可又想听他畅所欲言,冷不防被亲了一嘴,内心止不住悸动,脑子就更乱了。
赵云澜细细地打量了他一会儿,确定他暂无睡意:“沈巍,我有很多话要说,你爱听不爱听都逃不过,避重就轻也没用,若不与我坦诚相对,谁的问题都别想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