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也带走了许多无辜的人。
明妃就是其中一个。
孙寒英面色沉下来,眼神也变得十分飘远:“那时你虽小,但你该知道,明妃并不无辜,至少在大王与太子的事上,她推脱不了嫌疑。你以为,害死她的是一场劫玉案吗?若你听闻过那时的军报,你就不该有此一问。”
沈轻尘:“我知道,南夏使臣进入大齐之时,燕门关外,已然陈列着南夏的数十万精兵。可无论是明妃,还是我母亲,没人能证明她们有罪,就因为一些莫须有的猜疑,她们就要为此白白葬送自己的性命。
你父亲孙则诚信誓旦旦,张口闭口就是南夏细作,罪不容诛。可到最后,不还是一个证人,一件证物都没找到?我就是想知道,他说明妃是受人指使,那个人到底是谁?”
孙寒英紧闭着唇,半天未开口。
沈轻尘:“魏王这是又想找办法搪塞我么?”
他这一连串问下来,孙寒英兴致全无,气氛降到谷底。
“沈轻尘,你知道本王今日为何愿意放低身份,与你有这般言说。
可你也别忘了,圣上不能没有我,至少此刻,无论我发生任何事,他都不可能追究。”
“是吗?”沈轻尘站起来:“包括魏王在寿宁一战的作为,以及风青岚死在昭狱一案么?”
“你说什么?”
孙寒英握紧拳头,全然没了方才的快意。
“风青岚的死,与我有何相干?”
“有没有关系,魏王心里有数就行,总归此案早已交由桓王受理,想必此刻,奏报早已送至玉蓬宫了。”
这时,不远处有个人影正朝这边招手,遥遥道:“王爷,小侯爷,你们怎么在这儿······”
裴寂的话,空落在地上,没有声响。
魏王转过头,心知沈轻尘是在提醒自己,难得说了句贴心话:“你我再有不同,面对各自的父亲,恐怕心里也是一样的寥落,不是本王不愿告诉你,我那父亲做了什么没做什么,如何能叫我知晓?
听哥的,别再自找麻烦了,如今你也成了亲,等星儿入了刑部,你自可清清白白做你的长乐侯,有什么事,本王叫人替你们兄弟办就是了,如何?”
沈轻尘默了默,拱手道:“魏王殿下能有此话,在下感激不尽,只是我生来性子孤冷,只怕无福承受殿下这份盛情,至于旁人如何,我难以做主。”
说着,便要上马,拍了拍那豹子,回头道:“这东西我收下了,不过,殿下别忘了,无论如何,公主都是从桓王府出来的,有些事,我知道了并不能怎么样,可若是公主或者其他人察觉了,结果可就不一样了。”
天上黑云聚集,方才浓绿的树木枝叶,此刻投下沉重的阴影,叫人喘不过气来。
“两位大人,不早了,快回吧。”
裴寂气喘吁吁赶上前来,看了两人脸色,目光终于落到那黑豹身上:“抓住了就好,抓住了就好,两位久久未归,我还担心这畜生成了精,不小心伤着两位。”
他额上冒着斗大点的汗珠子,身后的小厮们也慌慌张张赶了上来,他们身上还背着沈轻尘和魏王方才打下来的麋鹿,獐麝,野兔等物,各个都神色焦急。
“裴兄这林囿设的果然不错,看来那些公子们已经散了,咱们走吧,也叫大家早点回去休息。”
沈轻尘说着,见又有一人疾驰着快马奔来。
“侯爷。”
是大成。
“何事?”
“公主。”
沈轻尘拱手一礼:“魏王殿下,我得先行一步了。”随后一把将马背上的黑豹扔给裴寂:“魏王殿下赏的,转赠给你了,告辞。”
说完,带着大成消失在小路尽头。
那黑豹太壮,裴寂撑了半天终究没拿住,掉到了地上,正要捞起,忽见一黑影逐渐靠了过来。
孙寒英看着地上的东西,狠狠踢了一脚:“敬酒不吃吃罚酒,什么东西。”
裴寂是个商人,最擅长的莫过于察言观色,着实为沈轻尘捏了一把汗。
另一边,两侧的树木正飞速地往后身后奔去,沈轻尘紧皱着眉:“她说什么了?”
大成急道:“殿下没说什么,知道夫人有请,便和和气气地去了,还提醒那些人不可将嫁妆的事说出去。”
沈轻尘扬起马鞭,双手一提,黑马越过沟渠,奔上了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