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珩的剑尖突然挑破赵嬷嬷后背衣裳。褪色的鞭痕交错成凤凰尾羽纹——与知意生母遗物上的绣样分毫不差:"二十年前谢府大火,抱着婴儿冲出火场的婢女后腰也有这鞭痕。"他染毒的唇擦过知意耳垂,"姜姑娘猜猜,那婢女现在何处?"
"你……"赵嬷嬷突然抽搐,黑血从七窍涌出。知意掰开她紧攥的手,掌心里半枚酸液罐碎片割破指尖——罐底编号"癸未七",正是姜玉柔闺阁的器物编号。
"真吵。"谢珩一脚踢翻抽搐的老妇,将知意困在供桌与臂弯之间,"这般拙劣的局也值得你赌气?"他指尖抚过她断指的绷带,"不如省些力气,想想怎么赔我这件衣裳。"
染血的官服下摆擦过她膝头,知意突然咬住他喉结:"谢大人这件袍子,抵得过三船盐引?"她屈膝顶向他腰间旧伤,趁他吃痛夺过剑鞘,"不如我们赌一局——"
破空声骤响,淬毒的弩箭穿透窗纸。谢珩揽着她滚入供桌下,箭矢钉入方才站立的地砖,箭尾系着的布条浸满酸液——正是马场专用的蚀铁水。
"姜姑娘这赌运,"他染血的手护住她后脑,"倒是次次押得准。"供桌缝隙间,他腕间的平安符红绳与她的发丝缠作一团,"当年换婴契约就写在你襁褓夹层,可惜被姜远山……"
祠堂大门轰然洞开,姜父的暴喝打断话音:"逆女!还不跪下认罪!"
知意慢悠悠从供桌下钻出,指尖捏着酸液罐碎片:"父亲来得正好。"她将碎片按在庚帖上,蚀刻出的"三皇子府"字样在酸雾中显现,"您当年用玉柔闺阁的酸液蚀改契约时,可曾想过这罐底的编号会露馅?"
谢珩突然剧烈呛咳,乌血溅在姜父靴面。他倚着供桌轻笑:"姜尚书教的好女儿,连杀人都透着股闺秀的雅致——这酸液蚀骨的滋味,您可想尝尝?"
暮色吞没最后一丝天光时,知意踩碎赵嬷嬷的尸身,将合婚庚帖掷入火盆。火焰吞噬红纸的刹那,三皇子封地的竹纹水印在青烟中凝成一句北狄密语——"马场事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