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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牛大壮独臂捞起一把,"钱老抠,你这是把白老道的家底都搬空了吧?"
钱满仓缩在墙角,纸棉袍下摆滴着水,活像只落汤鸡:"我、我这是替道爷保管……"
柳莺儿指尖轻抚瓮身,忽觉一阵刺痛。陶瓮内壁竟嵌着半截银簪,簪头雕着振翅的雨燕——与她金步摇上的,分明是一对。
"清风……"她低喃一声,乌木簪突然发烫。白清风的残魂在雨燕簪首凝出一缕虚影,道士指尖轻点陶瓮,瓮中的翡翠瓜子突然浮空,在幽暗的地窖里拼出一幅星图——北斗七星的勺柄,正指着地窖最深处的那口樟木箱。
牛大壮一脚踹开箱盖,里头"哗啦"滚出三百张泛黄的卖身契,每张契尾都按着钱满仓的朱砂指印。最底下压着半幅血书,字迹娟秀却力透纸背——"丙戌年七月初七,沉冤待雪"。
五更天,雨住云收。
柳莺儿站在老榕树下,晨光透过新叶,在她掌心投下斑驳的光影。翡翠瓜子拼成的星图早已消散,只剩一枚孤零零地躺在那里,壳上刻着"春水煎茶,来世再续"。
茶馆檐下,新来的燕子正衔泥筑巢。牛大壮独臂挂着串风干的腊肠,屠夫新袍上的"福"字被雨水洗得发白,却莫名显得干净。鲁三锤闷头刻着桃木牌,木匠脚边的刨花堆里,藏着半块没雕完的傩面——眉眼竟与白清风有七分相似。
钱满仓蹲在当铺门槛上啃冷馒头,老掌柜的纸棉袍晒在竹竿上,活像张褪了色的人皮。花四娘甩着半干的鸳鸯帕说媒,媒婆髻上的新绢花引来了三只蝴蝶,银镯叮当拼出个"缘"字。
柳莺儿抿唇轻笑,将那枚翡翠瓜子收入袖中。
清风过处,又是一年清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