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力量不会主动告诉你该怎么走,它只等你愿意回应它的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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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郑曦醒来时,耳边便传来楼下热闹的声响。
集市传来喧哗声,人声交错,偶有兽鸣与风铃声混在其中。
霜芽早已蹲在窗台,耳朵一抖一抖地说:「下面好热闹,像是有什么特别的事!」
阿岳披上外袍,淡声道:「顺便去看看昨晚那块界石。」
三人简单整装后下楼,沿着街道来到集市边缘。
那里围了一圈小兽孩,正围着一名年迈兽人,那兽人白眉白须,手里持着一根刻满兽纹的拐杖,声音沙哑却铿锵。
「咳、咳——你们这些小崽子,今天要讲的是六界的故事,竖起耳朵听好啦——」
说书声中,画布一展,是简笔勾勒的世界轮廓图。
「很久以前,天上的神创造了六个世界,叫做六界。他们分别是——天界、魔界、人界、灵界、兽界,还有冥界。
天界,是住着神明和使者的地方,最靠近光与火;魔界呢,很乱!没有王,大家都想当王,天天打来打去,到现在还是一锅粥!小心啊,那里最危险,连我们兽界的强者都不太敢进;人界你们知道啦,就是人类住的地方,热闹、乱七八糟,但什么都有;灵界很特别,他们不喜欢哭也不爱笑,只喜欢静静修行;我们兽界,是最自由的,不拜神、不信命,只信自己;冥界则是管死后的地方,记忆、梦、还有情感,都归那里管理……」
小兽孩们听得张大嘴巴,霜芽也悄悄趴在围边,耳朵竖得笔直。
「还有个地方,很多人不知道,叫做破界。他们没办法生小孩,只能靠吃别的东西变强,他们想偷学我们这边的愿力法则。」
一个小兽孩举手:「那什么是愿力啊?」
老兽人笑了笑,拐杖在地上一点:「愿力啊,是你心里那点最不肯熄的火——你想要的越真、愿得越深,它就越亮。老子年轻时也差点修到『愿核』,可惜啊,少了个愿得值得的人。每个人一出生都有一点点愿力,但长大后会不一样喔——有的人强、有的人弱,还可以修炼变厉害呢!」
他画出一张六个光点的图,指给孩子们看:
「愿力有阶段,像种子一样会长大,从『愿芽』开始,变成『愿种』、『愿核』,最后是最厉害的『愿星』。每升一级,都会有试炼和代价,还会亮出不同的光喔~」
孩子们「哇~」了一声。
兽人又指了指身后画布:「愿力也可以立下约定,叫做『愿契』,会出现六种图样,分别是火羽、兽牙、冥花、魔印、星珠和心织线,对应六界的本源。」
「修炼愿力有什么好处啊?」又有孩子问。
老兽人咧嘴一笑:「能治病、能保命,能强身、能破障。愿力强的人走到哪都有人尊敬,想保护谁、想完成什么,就靠它了。传说中,若修到极致,甚至能开启命中封印的契机——这种本事,以前只有凤凰族才做得到。」
他顿了顿,又摇头笑道:「不过凤凰早绝迹啦,千年前最后一羽也没了,只能当传说听听了。」
「欸,那种火羽样的光,是不是凤凰愿力最后的变身啊?」霜芽歪着头嘀咕,语气里带着狐疑,也像半开玩笑。
阿岳没回应,只静静地看了郑曦一眼,眼神多了一瞬停留,像是察觉了什么,却没说出口。
郑曦没察觉,只觉得心口忽然一热,仿佛那团火羽的光影,在体内悄悄被谁唤醒了。
郑曦听见「封印」、「愿契」、「凤凰」几个词时,眉心微跳。
她忽然想起《息华集》里,那夜浮现的火纹句子:「若愿非愿,则火不护」。书上残语与眼前所闻竟悄悄重叠起来。
她下意识地伸手覆在藏于怀中的书册上,命骨处忽然一震,像有什么从沉眠中苏醒。那一刻,她仿佛听见火声穿越血脉——低语着一种尚未解明的召唤。
霜芽双眼闪亮亮地大叫:「这么说我也能修练啰?我也要!我要学会用愿力打阿岳一巴掌,然后一脚把他踹进臭泥巴里,再在他头上种颗愿芽,看他发不发芽变榕树头!」
「我才不想变成你那样的榕树头。」
阿岳冷哼一声,语气不紧不慢:「你这脑袋先别发芽太快。」
他语锋一转,目光凝重:「我也想知道……我体内这些异象,到底想告诉我什么。」
郑曦没说话,只点了点头。眼神里,比昨夜还要笃定。
他们三人不约而同望向六界图的中心——
那里,是愿力最初生的源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