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考出个这个成绩你还好意思,不嫌丢人啊,你们班主任电话都打到家里了,让我去学校一趟!请家长,你真是长本事了啊!课都没下,人就走了,我的脸都被你丢尽了,丢人现眼的东西!整天就知道想一些不着边的东西,还偶像呢,就你这副鬼样子你也好意思,那个旧书包里也不知道装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还要锁起来,啊,你心思就不能放一点在学习上,我这命真是苦啊,我天天起早摸黑为的是谁啊......”
杜芬先是叫骂着,然后又哭了起来,沈慷跑了进来,显然是被吓到了,哭着喊着‘妈妈,别打了,别哭了’。
沈愉不禁有些唏嘘,她嘲弄地扯了扯嘴角,依旧冷眼看着这一切,眼神冰冷凉薄,杜芬抬眼看的时候像是被这个眼神蛰了一下,她愣了一秒,然后像是不容许沈愉挑战自己做母亲的权威一样,直接走到衣柜前抄起一副衣架就朝沈愉抽了过来。
屋子里还算暖和,沈愉此刻已经脱掉了外套,杜芬的衣架抽过来,她力气大,又下了狠劲,瞬间在裸露出来的脖子还有小手臂上抽出一道血痕,渗出点点血迹,沈愉却只当自己感受不到,咬着牙承受着,愣是一声不吭。
沈慷的哭喊声,杜芬的叫骂声,衣架打在皮肤上的鞭挞声,种种声音编织在一起,在这个沉静的深夜格外突兀。
隔音不好的屋子,沈愉很快就听见了隔壁邻居的声音,对面住户的声音。
他们在说:
“哎哟,他们家怎么又吵起来了?”
“咋又打孩子了?”
“这一家就没几天消停的!”
......
沈愉已经习惯了,每次出门,她都能感受到这些人同情的眼神,能听到这些人在背后议论的话语,她讨厌,讨厌自己作为一个弱势者被人可怜,但她现如今只能被人可怜。
可能过完高中就好了吧,不管她考没考上大学,她都可以顺理成章离开这个破地方,然后一辈子不回来了。
嗯,等到读完高中就好了,沈愉,你再熬一熬。衣架还一道道抽在身上,沈愉忍着,挨着,在心里这样对自己说。
也不知道抽了多少下,沈慷还在拉扯杜芬,杜芬也是气急了,直接甩开了他,沈慷就直接撞到了衣柜的棱角处,发出一声哀嚎,杜芬第一时间丢下手里的衣架,也顾不得打沈愉了,直接抱着血流满脑袋的沈慷飞奔出了门。
沈愉看着地上沈慷流下的一滩血迹出了会儿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