涂良从孙馆长的话中察觉到了关键词,有些奇怪难道昨天被自己一脚送走的那个邪祟真的还做了什么坏事。
盛惟行没有错过他这一闪而过的微妙表情,心下思忖片刻过后有了些想法。
“二位先回去休息吧,我还有些事想再问问这位涂先生。”
孙广白有些担忧地看向涂良,站起身来并没有马上离开,齐彬也被迫顿住脚步。
“虽然我不能打包票,但是小涂他……”
盛惟行抬了抬下巴并不搭话,孙广白叹了口气,没再说些什么。
孙馆长和齐彬离开后,空旷的会议室陷入了难捱的沉默。
咔哒——
黑色的手铐被解开,发出清脆的声响。
涂良半死不活地看了一眼盛惟行,盛惟行在那秋水剪瞳中看出来“冤枉”两个大字,心里虽然知道这人估计和犯罪目标107没有太多关系,却还是觉得这双眼睛颇具蛊惑性。
“现在,咱们敞开天窗说亮话,”盛惟行拽着涂良坐着的椅子的把手往外一拉,然后靠在会议桌上俯视涂良,“你昨天是不是见到过什么东西?”
涂良被迫和他对视,全身上下传递出摆烂的意味。
“行,你不说那我替你说。”
盛惟行显然也是料到会有这种情况,语调不疾不徐:“你昨天应该见过一个不是人的家伙,那是特案六组正在追缉的犯罪目标,我猜测那个粉边的古董花瓶在监控下离奇消失又出现的事情也跟你有关——”
“最大的可能性就是,你和它是一伙的,否则怎么解释监控里你和那个花瓶几乎前后脚消失不见?”
“哦对了,虽然监控在那之后出现了短暂的故障,但是可以确定的是监控并未拍到你离开的画面,可你今天早上却是从家里过来上班。”
盛惟行突然笑了一声:“孙馆长倒是没说错,至少你上班还挺守时的。”
这个不合时宜的笑话让空气瞬间冷了下去。
徐飞飞也从桌子的另一头走了过来,听了这话没忍住跟着嘲笑:“涂先生,你说你摸鱼就摸到底呗,这下被三堂会审的滋味不好受吧?”
看着涂良别过脸,徐飞飞心想:让你刚刚说我是半吊子,小爷我可是货真价实的天师,才不是什么掉价的江湖骗子。
一连串的问话并没有得到任何答复,局面僵持不下。
叩叩—叩——
骤然响起有规律的敲门声,引起了涂良的注意。
徐飞飞上前打开门,复命回来的柳燕轻似乎刚结束通话,放下手机朝盛惟行点头示意。
看到柳燕轻走进来后,涂良回想了一下自己的身高,不合时宜地想到——不能和这位走一块儿,显矮。
柳燕轻显然没有料到会议室内是这么个情况。
“嫌疑人”像咸鱼一样躺在椅子里,配上那张着实有些显眼的漂亮脸蛋反差感拉满,而一向靠谱的老大也混不吝地靠在会议桌上。
还有那位坐姿同样坐姿嚣张的天师同事,难不成已经审讯结束挖到什么有效信息可以定案了,怎么像是捡钱一样高兴。
最后柳燕轻的目光移向盛惟行:“老大,审讯结束了吗。”
盛惟行挥了挥手表示稍等,看着涂良说道:“虽然我也不愿意冤枉好人,但是办案从来都是要讲证据,你这样消极对待……”
屋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进来,在那双深邃眼眸中照出一轮金阳,奇异的模样但是让涂良突然就有了些兴趣。
他慢慢坐正身子,眼眸微眯:“你到底想说什么?”
“很简单。”
盛惟行慢慢俯身和他对视,眼底藏着点不易察觉的得逞。
“你不是普通人,对吧?”
“什么?”
徐飞飞感觉自己似乎跳过了几个小时的剧情,怎么话题突然转到这上面了。
柳燕轻也有些奇怪,但她只是目光平静地看着面前这个“嫌疑人”。
“怎么猜到的。”涂良呼出一口气,终于正色起来。
黑色的手铐被甩到桌上,发出钝钝的声响。
“一开始铐上时你的反应就告诉我你与邪祟并无太大关系,这个手铐是专门用来制住一些邪祟的,但凡沾染半点邪祟气息,你的手都抬不起来。”
盛惟行语气平平,像是在说再普通不过的一件事。
“那我也可以是普通人。”
“普通人可不会遇上邪门的事情之后还这么淡定,”盛惟行面无表情地看着涂良,刚刚那些情绪似乎全都随着眼中金阳的出现一并收起,“以及——你明明在缺席会议一事上撒谎,却不知道是什么手段让我相信你说的都是真话。”
空气隐约出现了火药味,两人互不退让,气氛紧张得像是随时都能爆发冲突。
涂良偏开目光,越过盛惟行重新审视在一旁警戒的徐飞飞和柳燕轻,这才发现柳燕轻的面相非常人,想来命数有异。
片刻后,涂良十分做作地感慨道:“哦~被你发现了。”
“我说怎么会在这种场合出现一个看上去像半吊子江湖骗子的人呢…让我猜猜……”
在徐飞飞骂得很脏的眼神中,涂良将视线挪回盛惟行身上,用手指隔空点了点自己的眼睛。
“盛警官身上的气息又是因何而非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