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累啦,一天有写不完的作业背不完的书。”
“我又不是问你!”东嫤学着江笠阳的样子翻了个纯正的白眼。
“那你自己去问逯儿!”卜正阳好气啊,又不能发作,随手薅了把叶子想丢她,“你要真上学了说不定还不如我呢!”
“看不起谁,你们到底什么时候休沐?”
“告诉你有什么用,你又出不来,别说你还想着翻墙。”
“反正要么你们想办法进来,要么我想办法出去,”东嫤蹲地上捡果子,“说不说,不说扔石头砸你!”
“还有五天,我会怕你丢石头?太晚了我该回去了。”
东嫤抬手就把果子丢卜正阳头上,“那你赶紧走。”
“嗷!”卜正阳猝不及防喊了一声,正要开骂就听院门那头来人。
“小姐,出什么事了吗?”
卜正阳连忙爬下墙头没了声音,东嫤也在听到来人询问时转身往房门前跑。
“外头狗叫我睡不着,已经赶走了,我这就去睡觉啦。”
把人哄走,回头看院墙上没了卜正阳身影,想来已经回去了,于是也回房躺下开始打主意。想着梯子不行,院墙边那颗歪脖子树总行,最近拉弓这手臂可不是白练的!
那边卜正阳下了梯子让随从搬走,揉揉脑袋拉着逯儿的手边搓边往回走。
“我还以为她真拿石头丢我呢。”
“阿嫤不会的。”
卜正阳给她拢紧厚袄领子,“这下放心了吧,看她刚才爬树的样子手也好全乎了,一点儿事儿没有。”
卜逯儿想起刚才自己紧张得往地上蹲就一阵好笑,点点头,话锋一转,“哥哥你教唆阿嫤翻墙了!”
好不容易消停点儿,要真爬墙出来不说被逮住,摔了怎么办,病一场才好没多久,所以她刚才着急拍梯子。
“我可没有,我还劝她打消念头嘛,手搓热没,还冷不冷?”
“不冷了。”
“那就好,那只手缩袖子里去,”卜正阳握住一只搓热的手,从后门过院子往卜逯儿住处走,“说起来还真像你猜的,不能让她知道你去看她,急吼吼地就要上树,真看见你估计都已经翻墙出来了。”
“阿嫤在家关太久了,就像奶奶说的,好不容易耐住了性子受不得一点儿刺激。”卜逯儿把手缩进袖子里不够,停下来跺跺冻僵的脚。
“脚冻着了?我就说不能这么晚出来,快回去泡热水。”
卜逯儿点点头,接着说:“一直不去看她也不行,阿嫤和哥哥一样爱玩又闲不住,关这几天一定很辛苦,我们应该想办法去看看她。”
卜正阳想了想要是自己被关那么多天指不定痛苦成啥样。
“也是,不过她要禁足三个月,再怎么也忍不了吧,刚还问我们休沐时间呢,肯定还想跑出来。”
“妍姨不会那么狠心的,只是给个教训,应该过段时日就会松动,晚上吃饭的时候姨奶奶也问我们什么时候休沐了,或许会帮阿嫤说好话。”
“有道理。”
说话间已经进了逯儿的院子,卜正阳让侍女去煮姜汤,顺带打热水来给逯儿泡脚。
“你说她怎么突然又想上学了呢,明明不想去才闹那么大一场,难不成江兄配的药还能给她转性?”
“不能再编排江哥哥啦,上次去就拿人家寻开心,她也被神医婆婆罚过了。”
“江兄陪东阿嫤闹这一回,看不出来比我还会闯祸,好好,不拿他打趣了,快来泡脚。”
卜正阳给侍女让位置,又紧问姜汤煮好没有,催着快端上来。卜逯儿泡着脚周身才慢慢暖和起来。
“阿嫤想上学的原因不难猜,平时就我们几个玩伴,你和大哥都上学,江哥哥在医馆也忙着学习,虽然大家时不时也约出去玩,但总不能天天见面。”
卜逯儿接过端来的姜汤抿一口,接着说:“平日里我与她玩耍的时间更多,连我都入学宫了,她一下子找不到人,当然难受。”
说着卜逯儿低下头突然沉默了,卜正阳坐在对面,弯腰去瞅她的神色,“怎么还给自己说难受了,她难受自己会想办法,这不就又想上学了?”
“其实,阿嫤先和我说过不想上学的事,我没细问,也没把自己想上学的事先告诉她。”
“那是因为你要等爹还有大娘同意嘛,想确定了再告诉她是不是,不然她咋咋呼呼的听风就是雨。”
“要是早点和阿嫤说了,也许她就不用遭这些罪呢。”
卜逯儿想起东嫤病时的样子就后怕,金纸似的一张脸,完全没有平日里的生气。
卜正阳看着妹妹难过的样子,想安慰又一时不知说什么好,这事儿当然怪不到逯儿身上,他知道逯儿珍视与东嫤的同伴情谊为东嫤受伤受罚难过,也因为没能在这份情谊中如东嫤一般毫无保留而自责。
卜正阳挠挠头不禁想,要是大哥在家就好了,还能说些好听的减轻逯儿心里的负担。
“别难过啦,她现在不是没事儿了嘛,快趁热把汤喝完,”卜正阳盯着卜逯儿把剩下的汤喝完,又递布巾给她擦脚,“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她肯定也吸取教训不敢再做傻事,反正她现在生龙活虎的,等下回见到再好好说她一顿。”
卜正阳是说不过东嫤了,那逯儿的话她总要听吧!又叮嘱逯儿早些休息,今夜出去吹了冷风不能着凉。
卜逯儿应下,也让卜正阳回去休息,待他走后,躺下来望着月光在窗户纸上投下的婆娑树影呆呆地想心事,再迷迷糊糊睡着。